红鸾忍了忍愤怒,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复冷声冷气询问了遍:“墨子矜去哪儿了?”
男妾们皆摇头不知,平日里那位墨男妾极少出门见人,惟一一次见过面还是在宴会上。
与他有交集的当数骁河,众人齐齐的将目光转向骁河。
骁河抱拳如实禀告:“墨公子有急事在身,一时抽不来时间。”
昨夜里图儿着了凉,高烧不退,墨子矜照顾孩子一整晚未宿,现在还陪着孩子。
闻言,红鸾笑,话从鼻子里出:“呵呵,抽不来时间,本相看他是故意的,见不得本相好!好大胆子!”
不给他点教训,今后是不把他放眼里了。
红鸾起驾便要去往墨子矜的庭阁,不料正当此时墨子矜独自前来,脸色苍白,竟有种病态的娇柔美,荼靡般的粉红。他平平看了气势汹汹的红鸾一眼。只作揖拜一拜,并未说什么,就当是请安。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明哲保身,他还是懂得。
红鸾挑起一记妍笑,漠然道:“正找你呢,没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墨子矜只觉得他很是莫名其妙,与他无话可说。
红鸾得志,肆无忌惮大头针一般讽刺:“被碾下相公之位的感觉如何?”玩笑琢磨他脸上的表情,是伤心还是愤怒?
“感觉如何?”墨子矜一笑泯然,“饭吃得好了,觉睡得香了。”
的确如此。墨子矜只是实话实说,抒发内心的真实情感,他才不稀罕当什么破相公,只要他的图儿能好好的,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红鸾不信,睁大烟熏的妖娆眼睛逼近看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你明明是嫉妒!嫉妒我成为相公,而你仅仅是男妾,只配给我提鞋!”红鸾狂笑。
墨子矜静静看着病得不轻的红鸾。
橘颂站出来替他说话,“红相公,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必与一个男妾计较呢。”
红鸾正在气头上愁着没人出气,橘颂不怕死,一耳光扇去,刮得橘颂的圆月脸画出赤红的五指花,懵然站在原地。
墨子矜大开眼界,一直以来他当以为扇人耳光是女人的专利,今日所见所闻彻底颠覆了他的三观。
见橘颂被打,骁河挺身而出护短,暴脾气上来便要一拳揍在红鸾的厚脸皮上,“你少欺负人!”
若要比作,橘颂好比是赵暻宠爱的妃子之一,今日红鸾碰了他,只怕酿出大祸。
“大胆,竟敢以下犯上,给本相跪下!”红鸾大发雷霆。
骁河尽管心中不满,却亦不敢抗旨不尊,男儿的膝盖缓缓地往地上跪。
摆明着欺负墨子矜的人,墨子矜岂是吃软怕硬的人,立马伸手拖住骁河的粗壮胳膊,阻止他往下跪。
骁河抬头望去,墨子矜笑影淡淡,衣袂翩跹,吐字如玉露落在他干涸的心田上:“这辈子,你的膝盖只能跪天跪地,跪我,其他人我不准。”
似是命令,温柔的声音那么强有力,震撼骁河柔软的心房。骁河睁大凌厉的双眼,怔怔地看着他,一股莫名的力量促使他不顾一切站起身来。
“禽兽!”红鸾气急,重重跺下脚,跺得地上的灰尘扬起。
三爷们站在一起结成一对,怼之。
“你们!你们!”娇弱的红鸾气恼指着他们的鼻子,傲娇哼了一声,“欺负人!你们给我等着!”气哭跑掉。
墨子矜懵然问着一旁的两人:“我们欺负他了?”
两人同时摇了摇头,看不懂奇怪的红鸾。
“我们完了。”骁河抚了抚痛得发麻的脑袋。照红鸾的做事风格,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橘颂委屈摸着发烫的脸,“的确我们完了。”
红鸾一定是跑去赵暻那儿告状了,有他们受得。
“不怕,不是还有我吗?天塌下来有我给你们顶。”墨子矜拍了拍两人垂下的肩膀安慰。直觉告诉他,红鸾最讨厌的那人是他,是因他抢走了他的所爱之人。
便像后宫中争宠的妃子,墨子矜在赵暻心目中的位置是不同于他人的,从赵暻眼里即能看出,他看墨子矜时的眼神是最纯真美好的,然而这正是红鸾所妒忌的,更无法得到的宝物。
墨子矜能感同身受,红鸾的单相思之苦,熬红豆一般永远熬不熟不甜,为了等这碗红豆,不知还要等多久。暖儿大概是爱他的吧?墨子矜心里比谁都要没底,那天暖儿说了那番伤人的话,他心里真的好难受。可又有什么办法,他原以为暖儿是理解他的。没想到是他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