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云姑娘是只懂得琴棋书画的柔美女子,没想到今日令他耳目一新。这女子非泛泛之辈,不简单,引起他的兴趣。
墨子矜拔出流水剑上去助攻:“不知云姑娘所用何剑?”
鸾淑忙乱打斗中,回他一句:“长久剑!”
墨子矜好心情吟诗:“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好剑!”
刀剑碰撞得铿铿锵锵,银光四溅,撕拉,一匹南国新进的丝绸被锋利的剑刃割的七零八碎,自头顶旋转飞下。
鸾淑看见墨子矜抱着孩子在危险的刀剑之间穿梭,紧张感压迫了神经,顶着飞来的利剑不客气轰人:“你做什么!滚,用不着你假心假意帮忙!”
她的宝宝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第一个跟他拼了。
冷言冷语没能击退墨子矜,他反而脸皮厚,云淡风轻笑着,挥剑击打坏人。
整个布庄留下打斗过的痕迹,墙壁上,屋顶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窟窿,像是一个个的眼,间或一件件乞丐穿的褴褛衣裳。
鸾淑心急的眼泪都冒出来的,只盼望着快点干掉这群混蛋。哪个做母亲的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伤害?
那剑术不错的云鸾颜,拔剑乱入,不帮着鸾淑打坏蛋,反倒帮着坏蛋打她。
“该死!云鸾颜,你是疯了么?”鸾淑扫去她袭来的剑,不轻。
鸾淑本还打算将云府的财产悉数留给她,她倒好恩将仇报,看来没必要给她了,白眼狼!
“我就是疯了,我是衾天远的女人,自然要站在他这边!”云鸾颜红了眼睛,劈来的剑愈发凌厉,斩断了不少的支架。
“哈哈哈哈哈!”衾天远爆发出丧心病狂的大笑声,提前庆祝自己的胜利。他便是要令云鸾淑知道,得罪他的人会是怎样一个下场。
云鸾淑整起十二分精神不敢松懈,上下左右抵挡她刺来的剑,瞪着她,又瞪那个贱人衾天远。
“墨公子你带着孩子先行离去,这是我的家事!”鸾淑费劲儿砍倒了一个大男人。
形势严峻,已有人伤亡,这时他更不能抛下她不管不顾,正义凛然道:“你是女孩子,我不保护你,谁来保护你?”
“呀——”墨子矜飞快挥剑,挥洒出冷然银白的凛冽剑光,刷啦倒了几名敌人。
温柔一语戳中鸾淑的心坎,她感动地热泪盈眶,骂他没空,哭也没空,咬紧牙关对付敌人。
衾天远站在一边观局势,见机行事,见那墨子矜剑法高明,心有恻隐,佩剑出鞘,自墨子矜的背后偷袭。
影子闪过余角,鸾淑大喊:“子矜,小心!”
墨子矜反应极快,却还是躲不掉。
“刺——”一截冰冷的剑刃刺穿他的肩膀,痛密密麻麻自那点伤口钉满全身,他只微皱了皱画眉,满不在意笑了笑,纯白的笑没有一丝血污。
背后的衾天远亦阴冷地发笑,笑得极其险恶,那种笑令每个毛孔都为之厌恶呕吐。
墨子矜运力,一股神秘强大的冲击力自他的体内爆发而出,轰炸的衾天远和那把穿过身体的血剑飞了出去,砸在木架上,木架砰地碎成纸片,衾天远落地吐出一口鲜血,痛得眉眼拧成丑陋的一团。
鸾淑看着那大坏蛋惨痛的样子,抚掌称快,在心里为子矜呐喊助威:好,子矜酷毙了!
衾天远落了下风,不甘拜,命令道:“给我放!”
放什么?鸾淑不明白,与墨子矜背对背依偎在一起。
躲在门外浇水油的衾家下奴听到主人的命令,将火把靠近浇了水油的墙壁。轰地一点火苗窜进窗口,爬上柱子墙角,愈烧愈旺,愈烧愈烈。这会子逢夏与秋交际的季节,东风呼来,助长了火势的繁茂,又因布庄里多是易燃的织物,整个布庄陷入火海。
存活的手下托起受伤的衾天远狼狈离去,阴险地将门锁上。
鸾淑懵然不知所措,想是被这凶猛的火势吓到了。
墨子矜强行拉着她的手,往窗口跑。
鸾淑却甩开了子矜,目光急切在火海里追寻云鸾颜的身影,“颜儿,颜儿,你在哪儿?!”
她不是她的亲妹妹,但她也是条人命,活生生的人命,她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被火海吞没。
墨子矜低眼看着怀中呱呱而泣的图儿,担心孩子受不了浓烟辣雾,复心切看了看执迷不悟的云鸾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