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仪避开赵桓,低低道:“皇上,你去别人那里吧,臣妾怕病传染给皇上。”
她身体不适,得修养一段时间,很遗憾不能伺候皇上。
赵桓半开玩笑:“你真舍得,让朕去别人那儿?”
倒不是她舍不舍得,只是她抱病在身,需要修养。
云昭仪心胸之宽广,不因为皇上去了其他嫔妃那儿,而感到恼火,笑轰赵桓离开:“皇上你走吧,等臣妾病好了,你在来。”
赵桓握紧她温热的手,愈看她愈是喜爱,她的善良与大度是旁人所没有的。
“那你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向皇后太后请安免了,等病好了,朕在来看你。”赵桓宠爱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谢皇上,臣妾恭送皇上。”云昭仪扬起病弱的笑,目送皇上离去。
“娘娘,可把奴婢吓坏了!”昨日,霜儿去太后宫里,却不见太后人影。
云昭仪神色平淡无一丝涟漪,云淡风轻道:“现在不是平安无事了吗?昨日的事,你做的很好。”
娘娘指的是那件事,当时娘娘命她去请一个沫儿,她上哪儿去找一个一模一样的沫儿,于是她急中生智,便去找医师临时雕做了张面皮,贴在人的脸上,保准她娘都认不出哪个是亲生的。
只是可怜了沫儿姐姐,竟被皇后处了死。沫儿姐姐的为人,她清楚不过,姐姐是绝不会做出苟且之事,小栗子与姐姐无一分关系,可恨的皇后分明想借此诬赖娘娘。
“咳咳咳……”云昭仪复轻声咳了起来,“退下吧,我想好好休息……”她累了。
“是,娘娘!”霜儿不敢打扰,缓缓退出宫殿。
直至午后时分,昨日被云昭仪舍命救下的丁才人提着贵重的厚礼,登门拜访,以表谢意。
“下妾,谢昭仪娘娘救命之恩,有生之年定会为娘娘舍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丁才人跪地,朝昭仪娘娘磕了三个响头。
云昭仪受不起,躺在榻上,欲起身扶她起来,可浑身上下没了力气,只能半躺着,急道:“丁才人,快请起!”
在拜,可要把她拜折寿了。
丁才人见娘娘如此激动,连忙起身,不敢跪。
“来,坐这儿。”云昭仪平复了情绪,招呼她过来坐到锦榻边,陪自己说说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胆瑟瑟的丁才人慢移着脚步走来,坐到娘娘身边。
“丁儿,你今年几岁了?”云昭仪牵住她的手,与她亲近,看她长相稚嫩,约摸着大约十七八岁吧。
丁才人中规中矩道:“回娘娘话,下妾时年十七。”
难怪,她年轻朝阳,脸蛋还没成型。女大十八变,她会愈变愈美的。
云昭仪笑道:“在这儿,只管称呼我姐姐,不需拘束。”
或许她是因为位卑足羞,害怕抬头挺胸。她好歹是才人,她有资格自信地面对众人,总低头含胸不好吧。
“是,姐姐!”丁才人咬了咬嘴唇,羞红了脸面,睁大澄澈若镜的眼睛,看着亲切微笑的云昭仪,心里的一道防戒线拉开。
“丁儿的家乡在哪儿?”
“我的家乡在武陵。”
云昭仪兴起,赶走了病魔,向往道:“那里定有很多山珍吧?”
丁才人点点头:“嗯,姐姐想吃的话,丁儿让母亲多送些来!”她没什么可报答姐姐的,带点家乡特产,不足挂齿,还望姐姐能喜欢。
“那自然是好的,谢谢丁儿。”云昭仪嘴馋。
……
两人谈笑至了傍晚。
鸾淑一人吃晚饭无趣的很,便热情邀她留下:“丁儿,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这心情一好,病也好的快。
丁才人在别人家留夜不太好,本想婉拒,可看见姐姐满脸的期待,便不忍心了:“好呀,丁儿留下来陪姐姐吃饭。”
“霜儿,上菜,备多一副碗筷!”鸾淑掀开被褥,由丁才人搀扶着慢慢下床。
两人开开心心一起用膳,时不时给彼此夹菜夹肉。其乐融融的情景,映进秦宸妃载满皎皎月光的眼睛。她提了厚礼,却不敢举步进去,不是不敢进,而是没有脸面进去,远远看着便好。
看着云妹妹高兴,秦宸妃真替她高兴。
友情这种东西她根本不配得到,现如今她结交了新的闺密,当初是她斩断了一切,现在后悔,是否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