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父皇痛她爱她,从小对她呵护有加,从不舍得打她半下。今,父皇居然打了她。
赵嬛嬛双耳轰鸣,大片的眼泪从狰狞的眼眶中挤出,滚滚滑过炙痛娇小的脸庞,心碎一地。
见女儿落泪,宋徽宗狠下的心抵不过几滴眼泪,上前十分疼惜地扶起她落地即碎的花容,哽咽喊着:“嬛嬛……是父皇对不起你……”
“父皇不爱我了……父皇不爱我了!”赵嬛嬛咧开嘴哇地一声大哭。
“父皇爱你,才会狠心打你,父皇不想你死!”宋徽宗抱着她的小脑袋,急切将她裹进怀里,紧紧地让她感受得到温暖的爱。
钻进父皇宽大如山的怀里,赵嬛嬛小花猫似的低低抽泣着:“父皇都不关心,女儿为何放着荣华富贵不要,要去寻死?”
有些事堵在她心里,逼得她喘不过气。
静言思之,忙于朝政的宋徽宗,确实疏忽了她。虽有佳肴珍宝,却无法给予嬛嬛本该拥有的亲情。是他的失职,他不是个好父亲亦不是个好皇帝,说起一切都是他的错。
就着她的话,皇帝温声细语:“那嬛嬛有什么不能解开的心事,才要寻短见?”
躺在父皇温暖的怀里,赵嬛嬛安安静静地倾吐心声:“女儿这辈子从没爱上过任何男子,除……除了墨公子。我知道,女儿与他今生无缘,可女儿就是忘不了他。父皇能懂女儿的?”
“嗯。”宋徽宗默默应声,心疼蹙眉,他是父皇怎会不懂男女情爱,爱易忘难,便是爱上了只会令人深陷无法自拔。
“女儿心好痛,与其苟活于世倒不如死了好!”赵嬛嬛揪住自己的心,她深爱墨公子,若是无法与他在一起,她便以死明志。
仿若皇上的心亦被她狠狠揪在手心捏碎。
宋徽宗抹去她脸上的泪花。不论多么不仁不义,断然不会让女儿受苦受难,他一定会让女儿快乐起来,回到从前一般快快乐乐无忧无虑,似翱翔于蓝天白云的鸟儿。
刻不容缓,派人加急召枢密使入宫觐见。
“微臣参见皇上。”墨子矜风尘仆仆赶来,还未及沐浴更衣一番,就被急召入宫面见圣上,实在有失风度。
跪地的墨子矜暗自揣测,莫不是那金贵仪在皇上耳边献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然皇上怎会平白无故召他入宫?
“墨卿请起!”皇上精神饱满。
潜意识之中,告诉他今日的皇上不同往常。
墨子矜谢言起身,闷声站在一旁,只等皇上开金口。
皇上一丝不苟甄选红纸上的黄道吉日,临近一日为初一宜婚娶,总算寻得个心仪的日子,愉快道:“朕都为你选好了,初一赐你与柔福帝姬成婚!”
一声帝令如山撼心。
“皇上!”墨子矜自头皮发凉,惊愕睁大薄薄的眼皮,神色慌张像战场中的纷乱,一直来平静无涟漪的心湖瞬时激荡翻滚。皇上明知他此生非她不娶,却还要做出不仁不义之事,君子之腹免不了生出怨恨。
让他娶一不爱的女子,不如让他死!
“怎么?你还有其他话要说!”皇上怒目横眉,威严逼视着愈发不知天高地厚的墨子矜。他的柔福帝姬高贵美丽,赐予他已是天赐之恩,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有话说。
皇恩浩荡,岂是他区区臣子所能抗拒的了?墨子矜凝视皇上的褐色眦裂的双瞳,那双眼分明在告诉他,如果不娶柔福,流氏将会为此陪葬。
他万万不可连累她。
没有回旋余地?
纵有千万般不愿,他亦只能隐忍着心中的愤怒,不表露出丝毫不满的神色,缓缓叩谢:“儿臣谢皇上隆恩。”
皇上亲尊扶他起来,赞不绝口道:“好好!墨卿果然不负朕所托。”
不过日,枢密使与柔福帝姬即将成婚的消息如瘟疫传遍大街小巷。
得知消息的赵楷急如星火,马不停蹄跑来约见柔福。
“皇妹,你可想仔细了,当真要嫁给一个不爱自己的人?”
赵楷深知墨兄是心高气傲爱恨分明的人,爱便是爱,不爱即是不爱,一同他爱上了流暖酥,今生今世在不会为谁折腰。皇妹跟了他只怕毁了一生。
赵嬛嬛万分坚定以及肯定心声:“我想仔细了,今生非他不嫁。”
她爱他,爱的执迷不悟,爱的可以为他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