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嬷嬷也就不再多话,带着她走到了一间类似佛堂的房间外,对她说:“太后就在里面,娘娘进去吧。”
她看了一眼这房间,以前应该不是佛堂,而是被改成佛堂的,一路走来,四处都有些信佛的挂饰,蒲苇杆更是不少,眼前这间屋子,更是甚至改成了庙里的样子。
站在屋外,能够看见里面端坐一尊佛像,袅袅的檀香萦绕在屋子里,轻轻的敲击木鱼的声音传来,让人心里格外的宁静。
她对那嬷嬷点了点头,便拖着一串礼品进去了,佛像下的香案前跪坐着一个面色宁静的中年女子。
她闭着双眼,左手拿着一串念珠,右手拿着木槌,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木鱼上,空灵的声音在整个佛堂里环绕,屠娇娇有些焦躁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从边上的蒲团堆上取了一个蒲团放在地上,自己也跪坐了上去,朝佛像磕了三个头心道:佛祖原谅我今天要在您面前说些您不爱听的话,原谅我原谅我。
随后起身,也没看太后,只说:“太后娘娘在慈宁宫待得可还舒心?这一方小小的佛堂这般的宁静,可知外面已经起了大风了?”
太后的动作没有停,仍旧敲打木鱼,轻念佛经。屠娇娇叹了口气,这样在后宫这样险恶的环境生存下来,最后成了太后,活到现在,哪是一般的人。
可是只要是人,就都有缺点,这样的人最擅长的就是攻心,要击倒这样的人,就要跟她玩攻心。这太后现在不知道她的把柄,可是她知道她的把柄,这一把,估计就不是这个在后宫中叱咤风云的女人赢了。
她把边上的礼品拖过来,边拆边说:“太后娘娘或许不认识我,我是摄政王的妻子,并不是上京人士,我来自越州,我叫阿蛮。我并不是上京女子那般温婉的,我身上有些许江湖习气,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会在当政的第一天就撵了一位大臣走。”
“其实皇帝是个好的,但是错就错在他生错了时候,投错了胎,生在了皇家,倘若他生在泰安刘家,兴许就没什么错了。娘娘,您说是不是?”
她看了一眼佯装镇定的太后,摇了摇头,手都在抖了,你还装什么装?
“泰安刘家倒是个大族,可是比起张家,那有些不够了。”她装着叹了口气继续说:“娘娘,我偶然听了一个故事,说的是有个姑娘跟一个男子相恋,可女子家族却让她嫁给另一个男子,以此来巩固家族地位,她没有办法只有嫁过去。”
瞧着太后的手越来越抖,她嘲讽的挑起了嘴角,继续说:“可是嫁过去之后,她仍旧忘不了那个男子,所以在自家相公不在的时候与那男子相会,甚至还怀了他的孩子,最后她相公去世,她与那男子的孩子就继承了家业,成了一个十分尊贵的人。”
“不知娘娘对我这个故事可还满意?”瞥了她一眼,“这种民间才子佳人的故事多得很,可我就是对这么一个故事上心了,没想到,真让我遇到这么一出真的戏,倒是好看得不得了。”
“嘣!”木鱼敲击的声音一下尖锐了起来,太后胸膛有些起伏,睁开眼冷冷的看着她:“你到底要做什么?”
“娘娘说的哪里话,我能做什么?我不过是来给您拜年的。”说着就把那礼品递给她,太后看见那礼品,手更是抖得不行,面上的惊恐愈发凝重。
她颤抖着手指着她道:“你,你竟然……”
她笑眯眯的问:“太后可喜欢这个礼物?”说话时不经意的侧了侧头,脑后簪着的石榴红的玉簪就露了出来,太后瞪大双眼瘫坐在蒲团上。
“你,你怎么会有……”她看着她脑后的那根石榴红的玉簪,惊恐的问道。
屠娇娇摸了摸脑后的簪子,笑吟吟的说:“这是先帝留给我的,怎么,娘娘见过?”
太后却仿佛受了刺激一般,蹬着双腿往后退去,惊恐的说:“不,不,你不是人,你是鬼,你是鬼!你走开!你走开!”
屠娇娇看见她这个样子,心里闪过一丝不忍,但是她还是接着说:“娘娘,在佛祖面前可不能说谎。”
太后在墙角缩了一会儿,见这一招对她没有用,眼里闪过一丝怨毒,阴影投射在她脸上又一种骇人的感觉。
她缓缓走出黑暗处,冷冷的问:“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