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开!你是哪里的奴才,难道没有看到本仙正在与你家君上谈话吗?”她色厉内荏地吼道。
闻声,韶华心间不由起了怒火。她虽是慕烨离如今的属下,但亦是妖界的司命,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以她的脾气怎么会忍受?
她缓缓起身,唇边扯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轻蔑望着鹿洛然说道:“我念及你曾是我妖都一员,所以不与你计较,但是,若是你再如此得寸进尺,本司命的手,可就不仅仅是用来作揖的了!”韶华说着,锋利的目光直接袭来。
见如此情景,慕烨离的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他慢慢转身,对韶华说道:“你先下去忙吧,有什么事情,我自会唤你。”
见他忽然转了话峰,韶华有些惊讶。顾忌身份之别,便也并没有追问,只得拱手说道:“是。君上有什么事情,尽管唤韶华便是。”
见状,慕烨离点点头,心间似很是疲累。接着,他长袖轻挥,将眼前的棋盘收了去,捏诀化出了杯盏茶具。杯中氤氲茶气蔓延,他缓缓坐下,轻抿芽色茶水说道:“先不提那些扰心的事情,如今回到妖都,可是有回家的感觉?”
说完,他微阖双目,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茶水饮尽。
见他不再赶自己,鹿洛然的心稍稍安稳,她微笑,却是带着些干涩:“这里的家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呵,坐下陪我喝一杯清茶吧,也许,以后再也不能陪你喝茶了也说不定。”他轻描淡写地说,唇角扬起就像涟漪一样的轻笑,缓和地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已经铁了心要去天玄山?你当真不顾后果,要去天玄山?”鹿洛然再次皱起眉头,双目中有些湿润地问道。
“此事,你管不了。”他说着,站起身来,面上的神情宛若解不开的结,看的人不懂,身在其中的人似乎也不甚明白。
“离哥哥,你真的要去天玄山?”
三夙惊讶的声音响起,伸眼去瞧时,她竟已然立慕烨离的面前。身后的窗子破了洞,大概是翻进来的,今日的重月楼当真是热闹了许多。
“小三子?你还未离开?”慕烨离惊讶,面上的神情稍稍起些波澜,接着又平静下来。
“离哥哥,你当真要去天玄山救云之陌?”她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慕烨离,在她的心中眼前的离哥哥是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子做任何事情的。不知怎的,口上问着,自己的心间,竟是有些莫名的失落。
“救她或者不救,那都是我的事情。你们不需过问。”说完,他沉默,此刻忽然变得只有沉默,才是唯一珍贵的语言。
“就只是因为她是怀御的弟子,你便救她吗?只是因着是你的好朋友的弟子,你便救她?”三夙追问,问出这样的句子,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错了,并不是因为这样,更是因为,那是,他不能抛下的人。”鹿洛然上前,目光中的失落早已蔓延到了整张脸上。
是吗?三夙有些痛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为什么痛心,六神有些无从所依,心间也有甚多的疑问。就云之陌给木桃儿吃洼地的醉乌草来看,此人并非什么大善之人,离哥哥为何要这般对她?她想着,却是怎么都想不通。
下一秒,她双目瞪大,已经出现了些干涩的眼泪,接着,她扑上前去,将慕烨离抱住,吼道:“不行!离哥哥,你不能去!你现在是九山公敌,若是去了,岂不是就回不来了!”
正文 第六十七章 鞭骨之邢
锁仙谷中的坏境潮湿,就连光线亦是时时刻刻昏暗不已。在其中的人,几乎分不清何时黑夜何时白天。
“师父,之陌不济,非但没有将师父救出去,现在竟也将自己搭进来,徒儿,让师父操心了……”云之陌靠在牢中的冰冷墙壁上,半边脸被不知名的光线照的惨白,一副很是抱歉的表情说道。
“你莫要自责,千算万算,竟是算漏了烨离出现。是为师不好,将你一起牵进来,令你受苦了。”怀御叹气,满面哀伤地立在另一侧的牢笼之内,身上的白袍依旧干净如新。
“不不不,不是师父,是之陌不争气,明明已经寻回了季候匙,现在竟被妖都的贼子陷害,恐怕,今后难以完成在赏剑大会之时许下的誓言了……”她说着,目光时而上扬,时而沉落,此刻提及当初赏剑大会,目色中竟是难以说明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