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妖君在否?”正思量,远处殿门的位置,却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此人白发披肩,细细想来,云之陌虽是觉得熟悉,却是始终都未辨认出是何人。
虽说未辨认出是何人,但是心下好奇,便也小心地跟了上去。边上的小妖知她是帝女,便也不敢上前阻拦,倒是有些觉得躬身跟踪人的帝女,多了些可爱,于是,皆掩面偷笑着。
跟至殿内,她方才想起,这人乃是白翁。当初在寻找季候匙之时,白翁可谓是帮了大忙,而且亦是为了帮她,险些被慕烨离取了性命,如今,却又之身一人前来妖都,难道,是师父知晓她的身份被识破,特意令其前来救她回去?
她思量,但是,又觉得不是这般简单。眼下自己身处妖都,若是身份已然暴露的事情传至天玄,依着九山仙君的性子,最终的决定,必定是放弃自己这枚卒子,顾全大局。但是,若是是师父,念及与慕烨离还有些旧情,定然会不顾己身,涉险相救。
如今,难不成是白翁受了师父之托?她想着,前面,白翁便已被慕烨离邀上玉方台。她小心地跟上去,欲要知晓他们之间到底在谈论何事。
“近来天玄亦是并未对我下什么命令,我便也得空,无聊至极,特来寻你讨杯酒尝尝。”白潇与慕烨离对坐,将桌上的青玉杯盏中的酒水饮尽,一脸满足地说道。
慕烨离微笑,提起酒壶这便为他斟满,道:“你在人界向来逍遥,亦是难得到了我这妖都。说起来,如今身为妖君,倒是忙得连酿酒的心思都没有了。”
“连酿酒的心思都没有?这可不像你慕烨离呀!想当年,你不仅将仙界的事情处理妥帖,亦是能够酿出仙界为人称道的美酒,如今,怎么,我看应是别的事情费心了吧!”他见杯盏斟满,这便轻轻端起,轻轻抿了一口,看样子似是不舍得喝。
见此,慕烨离轻笑出声,道:“你这般不舍,我倒是有些抱歉了。这儿的酒还不在少数,应是够你喝的,莫要这小家子气。”
“不早说!”白潇瞅他一眼,再此将桌上的酒盏端起,一饮而尽。
慕烨离将手上的酒壶放下,缓缓起身,负手眺望远方,带着愁思的面容道:“你可知阿陌如今在妖都?”
“这些你就不用再说了,我自是知道。天玄山九山集会,这般大的事情我怎会不闻?不过,说云之陌恢复记忆之事,我倒是有些诧异,如今前来找你寻酒,倒是能够确定,这丫头确实在此。不过,若说恢复记忆,恐怕还差一点。”白潇的脸上微微泛红道。
“差一点?”慕烨离有些惊讶,转身看着坐上绯红脸颊的白潇急切问道。
“现如今,怀御已经将仙玉交到她手上,这仙玉虽是能够封存记忆,但是,此玉回到记忆主人的身边,这仙玉做的记忆牢笼,还能困住这记忆几时?所以说,她恢复记忆是迟早的事情。这样亦是更好,如今离开天玄,回到妖都,记忆恢复,你二人岂不是就能长久一起?”他打个嗝,面上依旧是不满足,直接拿起酒壶便往口中灌。
闻言,慕烨离眉头紧锁。长久一起,谈何容易?若说长久,两百年前便能够长久,如今这般境地,他身上背着这般多的血债,如何能够与她长久?再加上这副身躯不知何时便不是自己的,如此,哪里还有什么资格谈长久?
“谁?”他正思量,忽地传出一阵??的声音,警惕道。
“是……我。”云之陌尴尬笑笑,踉跄着步子从草堆里爬了上来。
“你如何在此地?”慕烨离严肃,依旧是冰冷的面。
“我……我寻找?玉盏,找着找着就在草丛里睡着了……呵呵呵……”她说着,干笑几声,脑中一片空白着实不知应该如何解释。
“丫头你是发烧了吧,这哪有什么?玉盏??玉盏乃是圣物,如何在这草堆里,看看,满脸的土,都变花猫了。”白潇晃晃悠悠地从座位上起来,走至云之陌的身边说道。
她见白潇过来,心间的紧张与尴尬瞬间遗忘,理直气壮地看着白潇道:“白翁,你该不会是因为讨酒才到了这妖都?若是真的如此,你如何回去见天玄的上仙们?你是正道之人,他是妖君,你们正邪不两立,这又是作甚?难道你不记得当日季候匙之事,他险些要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