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其骨肉化为万千尘土,随风而逝。
此番一劫,怕是不在棋苍所知之内。以棋苍的性子,若是侵占人界,必是会大肆杀戮,这般骚扰,小妖作为罢了。想着,他叹口气,若是棋苍知晓之陌复生之事,怕是又一场轩然大波。
“大叔,快些瞧瞧公孙景,他这般是死是活?”云之陌好生打量一番双目无神的公孙景,颇为担忧地望着慕烨离。
“无碍,应是被蛊惑了心神。”慕烨离查看一番,骨节分明的手在其面前掠过,光彩便如河入海洋一般充满他整个眸子。
既是“女仙”已被消灭,三人便赶回了公孙府中。
历经此劫,公孙镇海亦是醒悟,如今令妖孽钻了空子,此前之事自是选择不再计较,另,亦是愿意为公孙秋若造建牌位,请进公孙家祠堂。公孙景望着已然立于祠堂的秋若牌位,目中泪光闪烁,如此结果已经等了三年之久。
“秋若,你可以回家了。快些回来,不要在外面,外面冷。”他伸手将牌位抱在怀中,泪水滑落打湿了镌刻在上的名字。
顿时,眼前光芒闪耀,他抬眸而望,正是公孙秋若的亡魂。她面上并无半分哀愁,笑靥如花地看着他,轻声道:“谢谢。”
“秋若……”他唤着她,蓦地发现,眼前却是空空如也。
慕烨离轻拍公孙景的肩,平静:“逝者已去,万望节哀。”
“大叔。”云之陌挽起慕烨离的臂,望着眼前已经泣不成声的公孙景,心间阵阵酸涩。
“大仙,多谢你替我公孙家免去一劫。为表我公孙家的谢意,此刻,已在外设好宴席,望您不要嫌弃。若是有何怠慢,还请莫要放于心上。”公孙镇海躬身作揖,颇是恭敬。
慕烨离负手,微微欠身回礼道:“我二人乃是修道之人,名利尚且淡薄,这吃食自是亦可免去。虽然妖孽已去,恐怕城中被盗走阳气之人,仍旧疾病缠身。如此时刻,自是需人救治,至于宴席,便请员外另作他用吧。”
语落,便拉着云之陌出了祠堂。
公孙镇海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久久无言,滞在原地。
“大叔,既然已为你我备上宴席,为何还要这般推脱?”云之陌紧随慕烨离的步伐,颇为不解地问道。
慕烨离依旧疾走,严肃道:“时下虽已将女妖消灭,不过,此地却也绝非平静。你我离开,省得招惹是非。城中受难百姓亦是不在少数,救治之后便快些前往别地,莫要惹来其他妖孽。”
既是如此,云之陌便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过心间仍是疑惑。大叔法术如此厉害,怎会怕再遇上妖孽?
二人为了方便行医,便在市井之地搭起一间茅棚,免费施医,以便救治万民。为磨练云之陌,慕烨离在一旁指点,前来之人皆是由她救治。
是日,早早前来,棚中竟是坐着一年轻男子。云之陌好心,走上前去,招呼道:“公子若是有何急症,大可前去寻我们,一直等在此地岂不是容易着凉?”
闻言,男子俊秀潇洒的面上漾起微笑,转过头望着云之陌白净的脸,答:“若是相思之症,你可治?”
“相思?”云之陌诧异,还未及思量,玉手竟是已被男子握住。
见此,立在一侧的慕烨离眉头一紧,将云之陌拉至身边,厉声道:“若是果真患上相思之症,公子只需回家熬上一碗醉乌草,便足以痊愈。”
男子轻笑:“当初之言我犹在耳,如今,你又作何解释?”
“我,”慕烨离语塞,紧紧将云之陌揽进怀中,生怕男子碰她分毫,“我不过是还了些未还的东西,你又何须追到此地?”
“追到此地?我尚且不知你用聚魂典之事,怎会追到这里?若不是身有要事,恐怕之陌便真的归你了!”说着,男子扯起云之陌的手腕,这便欲要拉将过去。
云之陌见二人争吵,还未听清楚缘由,身体便已经被二人拉在了手上。肩膀痛感传来,她皱眉:“痛痛痛痛……”
闻言,慕烨离心上一紧,手上便收了力道。再去看,云之陌已经倒进男子的怀中。
“这般轻易便放手,你果真不是靠得住的人。”男子从地上爬起,嗤笑道。
云之陌挣脱,跑至慕烨离的身边,挽着他的手臂,怒道:“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