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了片刻,她面上便笑了。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启步便沿着来时的路朝着尘雨楼走去。如今既是木玄上仙这般说,怕是此事定然与允梳也是有些干系。这些日子,她本就待她如亲人,如何要帮着别人盗取自己的?丝镜?
心上纳闷间,不由加快了步子。
“之陌,这是要往哪里去?这般着急?”路过的寒曜遇上她,不由问道。
“寒曜师兄。”她行礼,接着说:“有些事情,我需去尘雨楼寻允梳问一问。”
“这般着急?怕是事情急切吧,我也正要去寻她,一起前去如何?”寒曜将手上的信笺放进怀中,说着。
“好。”云之陌应着,这便又提了步子,继续行着。
“允梳?允梳你可在里面?”云之陌走近鸟字房的回廊,径直走到允梳的门前高声问道。
“之陌吗?”允梳问着,透过纱质的门窗,已经望见里面她快速朝着门口移动的步子。“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眼前的允梳却是憔悴的模样,双目无神,似是刚刚睡醒一般。
“你怎么了?”云之陌惊讶,赶忙扶住她,她的手握住允梳的手臂,却软的让人不忍用力。
“没事。都是经常的事情……”允梳摇摇头,一手扶着门框,勉强脱离了云之陌的支撑。接着,她艰难地勾起笑意,说道:“快些进去,在外面站着多不好。”
说罢,竟将维持身体平衡地手从门框上放下,想要去拉眼前的云之陌进去。只见她的手还未触及云之陌的衣衫,身体便随着双目的闭合,缓缓向后倾倒下去。
“允梳!”云之陌惊呼,在外面等待的寒曜闻声,亦是顾不了那般多,便急急地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寒曜望着眼前倒在云之陌怀中的允梳,她惨白的脸色,让他的语气变得疑问和担忧。
“我也不知道,还是快些告知师父!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云之陌紧张,眼下唯一想到能够救允梳的人,便只有怀御一人。
虚妄阁中,烟香袅袅,怀御从榻上走下,接过云之陌递上的清酒,便毫不客气地饮了下去。
“师父,允梳这是怎么了?今日好生凶险……”云之陌说着,面上的后怕难以掩饰。目光不经意瞟一眼床榻上的允梳,心上依旧是担忧难散。
“无碍,只是旧疾复发,想来,最近亦是有些劳累了。看来昆仑山仙君寄来的信笺,怕是不能交给她看了,若是看了,便更加会一病不起了。”怀御说着,方才还是轻松的脸色,蓦地又暗沉下去,似是要隐瞒些什么。
“昆仑山仙君的信笺?此事与允梳有何干系?允梳不是天玄山的弟子吗?”云之陌不明,满脸疑惑地望着怀御问道。
“之陌,此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允梳与允娇皆是昆仑山仙君的女儿,允梳是嫡女,所以在照顾上,便更加周到些。允娇不同,其母乃是云游散仙,仙级本就低下,故而自小受到昆仑的照顾便亦是少了许多,这跋扈的性格,应是因为能让她在昆仑生活得好些,方才养成吧。”
寒曜上前一步,望着云之陌的侧脸解释道,面上闪过一丝对于允娇的怜悯,刹那又散了去。
“原来她们都是昆仑仙君的女儿,怪不得在天玄山亦是这般自由……”云之陌自己咕哝着,心上想的依旧是?丝镜的下落。
“你说什么?”怀御问道,随手将手上的杯盏又递到了云之陌的手上。
“没,没什么。我是想知道,为何身为嫡女的允梳,身体却是这般柔弱?”云之陌将杯盏放回桌上,转身再次问道。
“允梳虽是嫡女,却并未骄纵,自小便深知姐妹之谊,同袍之情。所以,对于允娇亦是千般保护,此旧疾,当年在我前往昆仑山恭贺昆仑仙君的寿诞时,允娇只因为一颗仙桃,便纵身跳下了折骨涧,昆仑仙君正不知所措,允梳却毫不犹豫地一起追着跳了下去。折骨涧,生有千把影刀,万柄流剑,随空气飞窜,不见踪影,却是能够断了谪仙的修为。”
“这一跳,允梳虽是将允娇的小命保住了,但是这自己的满身骨血,却是已经消耗殆尽。好不容易攀着昆仑仙君放下的锁链上来,允梳的根骨却是断了。性命垂危,刹那便能够香消玉殒。无奈,只得借着天玄的续命蕊活至今天,却依旧不能免了她,时时的白骨碎裂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