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他恭敬地唤,“臣想请娘娘劝劝皇上,这第一场仗皇上便要上阵,臣恐有差错。”
宛心也知道危险,两军第一次对阵,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阵法底细,温砌便要亲自带军,她担心他,可在别人面前这万万不能表现出来,宛心笑道:“将军请放心,皇上他心里有谱的。”说完她便不回头地走了。
沈乐翊站在原地,看着这个愿意到边疆陪伴皇帝督军的皇后生出几分敬意,她的话没错,一个人的安危哪有大军的士气重要。
宛心回寝殿发现温砌已在寝殿内等着她,她将衣服放下为温砌沏茶,小声说着,“今天哥哥来信了,朝中一切安好。”然后便呆在一旁安静地叠着衣服。
“没有别的话要同朕说?”
宛心呡呡唇似乎下定了决心抬起头直直地撞进温砌的眼中,“这次回去后,还请皇上早些与皇贵妃生一些小皇子,臣妾知道皇上有自己的打算,可今日臣妾才想到,皇上不是后宫的,也不是前朝的,是温国百姓的,皇上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百姓打算,早一些有皇子,大臣百姓们才能放下心。”
温砌鹰眸眯起,没想到她会与他说这事,“哦,皇后让朕与皇贵妃生皇子,怎么皇后不想要嫡子?”
她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皇上又不喜欢臣妾,也不想对皇贵妃妹妹不忠,这些臣妾都明白,不会勉强皇上。”像是想起什么,她又展颜笑了,“只是到时候希望皇上能允许臣妾到宫外多走走打发时间。”她的眼中充满了对外界生活的向往,温砌知道,这句话她是真心的。
“哦?皇后嫌宫内太过无趣?”他一边品着茶一边打趣她,两人像是在聊家常。“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总会觉得无趣的嘛。”她低头看着两个人的衣服交叠在一起,嘴角又挂起笑,有的时候,只要不贪心,真的很容易被满足。
“那皇后在宫中的菜园谁来打理?”他曾经趁她不在的时候去看过,那个菜园和她在相府的一模一样,里面的菜长得欣欣向荣,园子中间还有一棵大树,旁边放着软塌供她休息,难怪,她能在这一方天地一呆呆一天。
宛心也没问他为何会知道,不假思索地回,“我不在了菜园当然也不会存在了。”
温砌彼时笑她洒脱,喜欢的东西说不要就不要,却没想到真有一天他会看着半亩的荒园失神。原来,他和这菜园一样,她说不要就不要啦。
两人一起吃过了晚饭,见温砌要走,宛心才道,“明日皇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臣妾在这里等皇上来接臣妾。”温砌点点头便走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温砌便领兵而去,见宛心没来送他,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黎城便赶马离去。
攻打阳城之难,在于阳城三面环山,只有一面可攻,正面迎敌,无论输赢,俱是死伤无数。温砌与将军们商量了多日,还是认为派军队从山中进城,两面夹击胜算会大些。可是,兵力分散难免被敌军看出,只能由皇帝带领正面军队才可稍稍转移视线。
“皇上,臣愿追随皇上正面迎敌。”沈乐翊始终担心皇帝第一次上战场会有失,何况又是以二分之一兵力面对敌军的主力军队。杨将军等人闻言也纷纷表示愿追随皇帝,温砌瞥了跪在地上的众将军一眼,“想必敌军对沈将军比较熟悉,那沈将军随我正面迎敌吧,杨将军、傅将军带着一半的军队进山,记住切勿打草惊蛇。其他人留在军中随时支援。”
他们会从山中偷袭,不代表敌军不会,于是温砌又拨了些兵留下来看守军营,他真正带的不足一万兵马。众将军走后,沈乐翊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新皇,温砌道,“你以为他们会猜不到我们要偷袭?”
“皇上的意思是?” “他们一定会布置大部分兵力在山中埋伏,而我们带的兵越少,他们越会向山中埋伏更多兵,所以真正有危险的不是我们,更何况我们带的都是精兵。记住,明日我们要尽快攻破城门,以减少山中的伤亡。”
“好,臣下去布置,皇上早些休息。”沈乐翊闻言才稍稍安心,准备退下休息,又听到皇上说,“黎城可有什么消息?”“没有。”沈乐翊答完便退下了,心中纳闷皇帝怎么会突然问起黎城。
第二日一早,温砌率精兵攻城,如他所料,敌军的主力被分到了山中,因此他们很快便攻下了城门,但再继续进攻却已不易,敌军主力渐渐从山中撤回,而他们的军队由于地形不熟并未赶到,温砌皱眉,如果他们的军队再不赶来,他们很可能成为瓮中之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