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宛心不求爱情,因为爱情往往会让人丧失理智,她必须得很清醒才能保证百年后相府无忧,所以她将此页翻过,少女心事尘封,新的一年大家看到的依然是作为丞相独女的祁宛心。
三载匆匆而过,祁宛心及?那日满朝轰动,皇上携皇后亲临相府给太子提亲,对相府来说这是千载难遇的殊荣,有谁听说过皇上亲自登门提亲的呢?
而此刻的丞相府内却是鸦雀俱静,宛心乖巧地在皇上皇后面前奉茶,她的爹爹娘亲还有哥哥皆垂手站在一旁,父亲眼里有她读不懂的深意,娘亲似乎不愿意脸上没一点喜色只是苍白,至于她那个高深莫测永远喜怒不变的哥哥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点也不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皇上呡了口茶直截了当地问宛心愿不愿意给他儿子做媳妇,宛心看着皇上皇后跪了下去,“小女请问此次提亲太子殿下是否心甘情愿地同意。他若同意,我便同意。”
成为太子妃入主东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新皇登基需要相府扶持,同样相府也能保证新皇的火不会太快烧到自己身上。但是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她也不愿意勉强,勉强的后果相府承担不起,毕竟他是君,而他们是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不如另谋一条生路。
皇后娘娘笑了,心甘情愿嘛,入了东宫成了太子有多少人问过我儿是否心甘情愿,她瞅着宛心又顺眼了几分,“自然。他若不愿意我们又怎会来提亲,我儿见过你呢。”
宛心垂头,害羞,眼中精光闪过,“皇上,皇后娘娘,我嫁。”
皇上和皇后娘娘了了一桩心事,夫妻双双把家还,皇上脸上却露出不忍:“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他想起那丫头最后坚定的眼神便有些同情。
皇后叹了口气:“那还有更好的人选吗?总不能真让小枝那丫头当太子妃吧?”她撇嘴,当时一时好心收留了一个孤儿没想到却成了祸害,哎,她那儿子也是不让人省心。
“哎,砌儿也确实太倔,小枝的家世和性子怎么能当未来的皇后呢。”两人连连摇头,他们不想当拆散鸳鸯的人,就只好换一个聪明人来了。
明王十五年五月,明王下旨传位太子,同月,新帝登基大婚,先皇先后云游海外不再归来,丞相告老还乡,相位按先皇遗诏传于相府独子祁宛康。
宛心成婚的那日穿的是真正的凤冠霞帔,十里红妆艳羡了数家闺阁千金,迎亲队伍挤满了整个长安街,长安街上的大红灯笼琳琅满目,更以鲜花铺路,步步生香,街边的商铺新饰,门口窗户俱以红色丝绸掩映成花,街上火红染红了半边天,爆竹烟花齐齐鸣放,响彻三日三夜,有人说,皇帝举全国之力迎娶丞相之女,当是喜爱之极。
宛心坐在轿内听到了嘴角抑制不住开始微笑,他若也是喜欢自己的,那当是极好。
轿子停下时,宛心还在神游天外,一双手便伸了进来将宛心抱了出去,肤白如脂,是她的夫君没错。她低低的喊了声“夫君”,那人却没有应她,心中不免失落。可很快失落便被震惊替代,她是被人抱着走进乾清宫的!温氏王朝建国以来,她是第一位被抱着进来的皇后!
文武百官立在左右两侧,见此情状不免尴尬,幸亏有人机灵带头喊“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她听见她哥哥清浅的声音,不知是恭喜还是嘲讽。
温砌的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浅谈的笑意,一双鹰眸此刻看起来明朗不少,众大臣猜测新皇今天大概因为成亲心情不错。温砌行到大殿之上便将宛心放了下来,他捉住她的手,朗声宣誓:“朕今日登基,立祁相之妹宛心为后。朕当励精图治,不负天恩。”一朝天子一朝臣,乾清宫下各色官服铺了满地。
宛心的盖头早已被去掉,她此时仰头看着温砌,觉得十分耀眼,十分灿烂,天生傲骨,是为君王,她心口突突地跳得厉害,眼中便只剩下那一抹妖艳的朱砂。
未央宫内,一个老嬷嬷在帮宛心顺着发,旁边站着两个丫鬟一边哭一边给老嬷嬷打下手,铜镜里的女子已经卸去了新娘浓妆,清秀的脸渐渐露出来,她不够美,寻常的远山眉,清澈见底的眼眸,小巧的鼻子,与皇帝一样的薄唇。嬷嬷叹了口气:“皇后娘娘,您要如何与蒹葭院的那位争呦。”
洞房花烛之夜,皇上派人传话:朕今日甚倦,改日再来看皇后。而蒹葭院却传来消息皇上正陪秦枝姑娘吃晚饭。宛心还没有理出思路,她带来的两个丫鬟小柔小茹便哭了,“娘娘,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呀?”她被一闹脑袋便全空了,什么也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