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可怜博取同情,利用大户人家特有的矜贵做派来保全自己,这种事她信手拈来。
容云兮没有做过这种事,心中忐忑不安。
对于他来说,在众人面前说出自己的窘迫,就像是一场赌博,倘若输了,他回去之后会被打得更惨。
一念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待会儿由我来说,要丢人也是我先丢人,你别怕。”
看着一念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容云兮此时又羡慕又担忧。
他羡慕她的洒脱大胆,也担忧她这样的性格会带来的不良后果。
苦苦煎熬之后,终于等到了有人从山林中归来。
聚会的人们陆陆续续到山脚下等候自己家孩子,一念领着容云兮钻入人群中往前面走去。
等到狩猎的公子小姐们来了大半,气氛逐渐火热之时,一念掏出怀中去厨房拿的两片洋葱擦了擦眼角。
顶着红红的眼睛,一念给容云兮使了个眼色后,她无声无息来到了容耿身边。
一念有些胆怯和犹豫的伸手拉了拉容耿的衣服。
随着容耿的低头,他们几个都注意到了悄然而至的他俩。
大夫人看到神色有些戚戚然的两个孩子,皱眉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按道理,他俩应该是骑着马从山林中出来的,怎么会穿着便衣从人群中突然出现?
“大伯。”
一念拉了拉容耿的衣袖,红着眼眶露出一丝委屈和胆怯道:“我和云兮弟弟进去后不久便被人暗算,我们的马中了箭,狂奔了一小段路后就晕倒了,我只好带着他回来。”
容耿低头看着一念,皱眉道:“那怎么不来找我们?”
一念小声道:“我们害怕你们生气,就悄悄躲了起来,眼下大家都回来了,纸终究包不住火,所以我们就……”
一念声音不算大,可在她刻意的有声有色的说辞下,引来了旁边几位夫人的注意。
倘若没有见过庙里一念狠戾的一面,容耿他们一定会信她的。
可她偏偏挑现在人最集中的时候出现,说辞也都那么天衣无缝,不得不让人怀疑这只是一场戏。
二夫人伸手把一念身后的容云兮拉了过来,神色严厉道:“她说的可是实话?”
对上二夫人眼中的警告,容云兮不自觉的颤抖着答道:“句句属实。”
旁边一位夫人好心道:“那么小的孩子岂会撒这种谎?依这位小姑娘所言那马儿应该离这儿不远,派人前去查探一番便知真相了,何必与孩子那么较真。”
左右这不过是场娱乐狩猎,其中也不乏许多空手而归的公子小姐。
不知是迫于压力还是真的想要安抚一念,容耿摸了摸一念的头,慈爱道:“你放心,这种事大伯会处理好的,以后遇到类似的事一定要先跟大伯说,不能擅自做主,万一你带着弟弟出什么事,我跟谁都不好交代的。”
容耿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沉稳宽厚的长者风范,如今在这么多人面前,就算他有几分怀疑一念的话,也不好与一个孩子计较。
一念点头乖巧道:“大伯,你们真的不怪我们吗,可我们特别害怕让你们丢人,你们会生气。”
一旁的二夫人沉不住气了,她指着一念道:“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把云兮带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赔不赔得起!”
一念委屈道:“二姨娘哪里的话,我待云兮弟弟堪比亲弟弟一般,我虽无父无母,可也知道爱护亲人,您大可问问我是如何待云兮弟弟的。”
听她这话,旁边一些人立即反应过来她便是容家寻回来的孤儿,再看到二夫人对她指责的态度,有人站出来打抱不平道:“不就是个狩猎比赛,况且人也没事,这位小姐也将小公子照顾得毫发无损,干嘛非得和一个可怜的孩子计较那么多?”
二夫人气得说不出话,大夫人仍旧怀疑她的话,佯装关心道:“一念,你们的马在哪儿晕的?我让人去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人谁做的手脚,也好给你们一个公道。”
一念指了指马晕倒的方向,道:“在那边,当时我害怕他们再追赶上来便率先去找了云兮弟弟带着他出来,没有在山林中做过多的停留,若是能找到凶手固然最好,若是找不到就算了,我看那人只是不想我们狩猎而已,也无意伤人,莫要为了我们大动干戈,万一坏了关系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