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感觉不到薛皓靠近了自己。
这让他觉得惊悚。
很可怕,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薛皓面前表现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已经对周宜产生了情愫,这痛苦纠结的感情,叫他进退两难,他每每见到薛皓,都更加觉得难过。
深夜,暮云深听到一阵奇怪的响声。
在屋顶床来,侍女没有听见。
他批了件衣服起来,站在庭院里往屋顶看去,薛皓正在上面朝着他笑。招手示意他上去,他没有犹豫,立即纵身一跃上去了。
“殿下,有什么事吗?”
薛皓闲适的半躺在屋顶上,小心的伸手拉着他坐下,笑呵呵道:“我让你上来,你怎么也不加件衣服便上来了。”
暮云深淡淡道:“我并不觉得冷,这点天气算不了什么,还没到下雪的时候呢。”
薛皓笑了笑,解了自己的斗篷围在他身上:“等你真的生病了,你就觉得难受了。”
他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摸出个白玉面具,递给暮云深:“给你,好不好看?”
暮云深定睛一看,这只白玉面具雕刻的极其精致,遮住了面容,但是却留出了嘴巴。薛皓欣喜道:“这个面具带上去,你以后出门,吃饭喝水都不用摘下来,会很方便,而且比你以前的那一个好看很多,对不对。”
暮云深轻轻摩挲这这个精致的白玉面具,眼睛发亮的看着薛皓:“殿下……”
薛皓柔声道:“我原来就觉得你那个银制面具太笨重,也不好看,尤其是你出门的时候,喝水都不能常喝,多难受,我没事的时候就雕刻了这个,正好今天晚上完成了。”
暮云深叹道:“想不到殿下还会雕刻这么好看的面具。”
薛皓摆摆手,羞怯的道:“这也不怎么好看的,这是我小时候和……和陛下学的,他喜欢雕刻,后来我吵着要学,几个月之后,我就刻的比他好看。”
暮云深有些佩服的看着薛皓。
却发现他的神色有些暗淡。
只见薛皓有些悲伤的看着月亮,缓缓道:“自那以后,他便不怎么刻了。”
暮云深:“……”
没听说过能嫉妒自己儿子的。
哦忘记了,那儿子不是亲生的。
“殿下觉得很难过?”暮云深轻声问。
薛皓点了点头:“是啊,很难过,我突然又一天,发现自己之前的所有亲人,都是假的,没有一个是真的,每一个人,在我的面前都带着一张面具。当着面具碎的那一刻,崩溃的人是我。”
他看着暮云深:“还好有周宜,只有他是真的。”
他伸手握住了暮云深的手:“云深,你若是有一天,遇见了真正信任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别的什么,都要把面具摘下来。”
暮云深苦笑:“我的面具,是摘不下来了,除了这个王宫里的人,谁能接受面具下的我?”
薛皓的手在亲亲捏了捏他的肩膀,坚定道:“你相信我,会的,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一个薛皓。”
暮云深笑了一下。
薛皓认真看着他:“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不能总躲在王宫里做谋臣,云深,带着这个面具出去建功立业吧。”
“殿下有事情交给我?”
薛皓认真点了点头:“我的确有一件事情交给你。”
他从袖中摸出一封书信,交给了暮云深:“这里面,是我写给京城世家的一封信,你带着这封信,找到他们。”
“殿下要我当信使?”
薛皓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他的笑容在月光下,仿佛染上了关辉一般,光彩照人,能将人的心都融化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薛皓变得不爱笑,可是他笑起来依旧是那么动人。
暮云深看的呆了片刻。
薛皓道:“当信使哪里用得着你,我要你去京城做说客,说服京城能说动的人。这封信,是要你给你要说服的那个人看的。”
不论是谁,能左右京城局势的那个人,便是将要收到这封信的人。
薛皓将信放到暮云深的手中,紧紧握着他的手:“云深,京城的局势瞬息万变,你自己小心。”
第二百五十一章:殷如雪
暮云深走后没几天,路上就撞见了那倒霉的孟离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