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萧老,萧老,难道他喜欢吹箫?种了与修竹那他应该也会自己制萧,来这里求的礼物是应该一把萧吧。水芽感觉自己想的很通透,自顾自满意的点点头,随维巫一起走进主屋。
现在是傍晚,来的人很少,真想不出人多的时候这个院子挤不挤得下。主屋里正前方摆着一张供桌,桌后就是墙,墙面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是一个正在吹箫的老头,画中的萧碧绿似玉,只是没有玉那样的通透。整个屋子除了供桌、供桌上的供品蜡烛和这幅画之外就没别的物品了。水芽悄声说道:“这月城萧老好穷啊。”
维巫笑了一下,在烛光里,他的脸染了几分红润,看着似是娇羞。水芽咽一口口水,呆呆盯着,听不清维巫说了什么。维巫话落,她才“啊?”了一声,维巫瞧着她呆呆的模样沉默半晌,然后看向那幅画,无视了她。
水芽低下头,看着供桌上的供品,这也不是第一次她看他看呆了,如果不是重要的话他就不会重复。水芽盯着供桌上的一碟糕点,突然就觉得有些奇怪。供品会缺着吗?这里有一盘供品本来是一碟糕点,可有半碟不翼而飞,打理这里的人也太不认真了些。
维巫上了三炷香,拜了拜,水芽也跟着弯腰拜了拜。随后维巫出去,左拐,敲响了主屋旁边的门。水芽不明所以,求礼物不对着画说吗?水芽出去的时候,维巫敲的那间门已经开了,里面有光,不是烛光,而是白色的、柔和的,像月光一般。
维巫进去,水芽可以听见他说:“等等,后面还有一个人。”
她加快步伐,待她走到那间耳室,看清了那个开门的人。她惊呼出声:“怎么是你?”
开门的人是那个不让她买银簪的少年。少年笑眯眯地看着她,道:“怎么就不是我?”
按水芽的想法,这耳室里应该是月城萧老,萧老嘛,肯定是一个老人,可是怎么是这个人?那他会不会记仇,不肯给他们礼物了?水芽讪讪笑了声,道:“好久不见啊。”
少年笑道:“今天才见过呀。”
水芽的视线被他遮着,她看不清屋内的情况,她习惯性的找维巫却只是看到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少年堵了她一会儿觉得无趣,让开了。水芽这才看到屋内有一张桌子,维巫已经坐在桌子旁了,维巫对面还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老人与主屋里的那幅画上的老人如出一辙。加上刚刚坐下去的少年,桌旁还留着一个空位。水芽才想清楚,她刚刚想错了,但是她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进去坐到那个空位,维巫身边。反正她刚刚也没说什么,他们都不知道吧。
维巫给她倒一杯水,自然地放到她前面,开口道:“萧老,别来无恙啊。”
月城萧老笑开一脸的皱纹,声音里满是沧桑,他道:“二十三年了啊,这二十多年过的可好?”
水芽默不出声,捧着一杯水静静听着。原来他们认识。
少年也静静听着,不过他没水捧着,就用双手捧着自己的下巴,看看月城萧老,又看看维巫。维巫一张光滑白皙的脸与月城萧老一张皱纹遍布、肤色暗黄的脸有着强烈的对比。
维巫轻轻笑着,道:“好。”
水芽皱一下眉,这一声好藏了多少苦涩,有着多少伤痛?他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恐怕都是这样吧,表面风平浪静,闲适淡然,内里却波涛暗涌,伤痕遍布。
月城萧老萧然道:“好就好。自从二十多年前你们离去……”
维巫打断他,道:“过去的便过去了。”
“好,哈哈,还是当下重要。”月城萧老瞬间豁达,“说吧,今夜寻我所为何事?”
“百花阁阁主梅赤一月后大办四十大寿,萧老知道吗?”
“我早已不问世事,原来那个少年也已四十了。”
“我来正是为了这件事。”
“贺礼?”
“是,还请萧老赠与。”
月城萧老沉默半晌,道:“还记得那小子曾与我求过,我当时还不老就没答应,现在,老了,唉,拿着那东西也没什么用。罢了,死不带去的东西,给了你罢。”
维巫起身,躬下身行了一礼,道:“多谢萧老。”
那个黑衣少年急急说道:“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