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铄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轻声道:“出来吧。”
一个人从上面跳下来,正是泞灸。
泞灸怒视他,道:“你为何坏了计划?”
月铄不紧不慢回道:“突然好奇,他是怎么解了那药的。”
月铄不知道他有水微。
“好奇?抓了不是可以慢慢问?”
“那样就不好玩了。”
“玩?主人若是知道……”
月铄打断他,“可是他不知道。你就说正在找时机就好。”
“……”泞灸沉默半晌,道“你以为那客栈的掌柜什么都不会说?”
“他不敢,他有家人。”
“呵,可是我没有家人,我敢。”
“嗯,你是没有家人,只是你从未失败过吧?你这突然失败了,他还会不会重用你?”
泞灸沉默,丢出一句“你最好快找下一个时机”就又跳上了树,瞬间,消失在森林里。
月铄慢悠悠走回去的时候,水芽已经打起了呵欠。
她问道:“怎么才回来啊?你还去搭一个茅房吗?”
月铄拿出几个果子,回道:“嗯,给你搭的。我搭的时候还看到一树野果呢,我摘了些,你们尝尝,解解渴。”
水芽把半开的帘子重新用原来的那根绳系一遍,拿起两个果子道:“洗过了吗?”
“还没呢。”
“……你打算不洗就吃了?”
“嗯!”月铄拿起一个果子往衣服上随便擦一擦就一口咬下去,一声脆响,果汁四溅。
水芽嫌弃地看着他咬完一口,他挑衅地看着她。
她怕维巫嫌脏,掏出一把匕首削了皮才递给维巫。维巫接过,咬一口,轻缓优雅,没有四溅的果汁。
水芽挑衅地回看他。
月铄嫌弃地转过头,放下帘子坐上马车,继续赶车。
眼不见为净。自从那晚过后,月铄就一直闹着别扭,不肯与维巫说话,维巫一路上都是无所谓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加快了马车的速度。
三人又赶了两天,到了维扬。
维扬果然是应着那句“维扬一枝花,四海无同类”。一进维扬,都能感觉到空气中扬着的花香。一丝一丝,充斥在空气中,吸上一大口,好像有一朵花在胸腔中绽放。
水芽一进城就兴奋地跳下马车,像在百式一样,左看看右摸摸。维巫一路颠簸倒也累了,叫住水芽先找个客栈安定了,再交给月铄一袋银钱让月铄与水芽去逛逛,他就先歇了。
月铄拎着银钱走在水芽身后,他有些不爽,凭什么自己在这儿别扭半天而维巫就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啊?他是可有可无的吗?还是他很没有存在感?
他路过一个镜子摊的时候看一眼自己在镜子中的影像,这张脸挺好看的呀,存在感应该不弱啊!
“……月铄,月铄,月铄!”
“啊?”他从镜子中回神,水芽正拿着一个铜镜叫他,他偏头的时候还看到了镜摊老板笑嘻嘻地看着他。
“你怎么照镜子比我还入迷?掏钱,我要买这个。”
“哦。”他掏出钱袋付了钱。
水芽奇怪地看他一眼,又看一眼。
月铄走快一步道:“有什么就说。”
“平时这个时候你该说我败家了……”
“哦,你怎么这么败家?”
水芽瞪他一眼,走进一个铺子。
月铄在她背后嘟囔:“你让我说的,瞪我干嘛?莫名其妙。”
在客栈里,维巫唤出水微。水微一路都藏在他的衣服里,它已经是赤红色的了,藏在他的红衣里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仔细看也看不出来,水微讨厌阳光,它会把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他把右手放在桌上,伸出食指,水微蹭蹭他的食指,再一口咬下去。前面那个蹭蹭的动作是告诉维巫:我下口了啊,你做好准备。
维巫没什么反应,依旧保持淡漠的神色,待水微吃饱了爬进他的衣袖,他才和衣躺在床上休息。
屋顶,一个黑衣人,嗯,是泞灸。这个黑衣人目睹一切,他放回瓦片,躺在上面,笑笑:之前怎么没想到?他会蛊,有的蛊虫是会解毒的,那晚菜里的毒自然被轻易化解。若是我没猜错,那是朱砂蛊吧?朱砂蛊养成不易,他倒是好运气。这朱砂蛊听闻能解大部分毒物,也不知道不能解什么毒?先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