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巫从书中抬起头,看着阳光下的少年少女相对而笑。他想,真好,水芽开始不再围着他转了。
他低头,又埋于书本。
良久。
“维巫?”
一个声音从他斜上方传来,他抬头,入目是泽焕的笑脸。
泽焕在水芽托起花枝上的水珠时就从桥那头过来了,随行的,自然还有若莹。今日,还是白衣。泽焕白衣银冠走在前,若莹白衣银铃走在后。按理说,他们一过来,维巫就能听到若莹脚踝上系着的银铃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可是泽焕让若莹停在桥头了。
维巫看一眼泽焕身后站在桥头的若莹,笑了笑。
泽焕怔楞一下,然后笑道:“维巫,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笑。”
“是吗?”
“是,昨天看到你笑你都是冲着那小姑娘的。”
维巫不答,收了书起身,道:“我们去桥头聊聊吧。”
泽焕做一个请的手势,待维巫走过,他转身加快一步与维巫并肩走着。
河水的确是涨了不少。
两人盯着河水看了会儿,泽焕出声:“那小姑娘几岁了?”
维巫略微惊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答:“快十七了。”
“那还挺小的。”
“嗯。”
“那你呢?”
“我?”维巫笑道:“四十。”
泽焕又打量他一遍,不信道:“看着是二十几的,怎么可能就四十了。”
“有时候无意间看见镜子,我也不信。”
泽焕笑出声,回头对后面的若莹道:“你信吗?”
若莹恭恭敬敬道:“若莹也不信。”
泽焕无奈地看着维巫,维巫笑一声,亦无奈道:“不过这是事实。”
“那你能不能说说,你是怎么保养的?”泽焕一脸揶揄。
“没保养。”
“哎,你这样说就惹人嫉妒了啊。”
“我确实没保养。”维巫认真道。
“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可还记得昨日邀你吃饭,你说下次?”
“嗯。”
“那就今天吧,今天你没安排了吧?”
“……”维巫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嗯。”
“那走吧。”他说着就要走,维巫忙叫住他,提醒道:“那边还有两人。”
“若莹,你去叫他们。”
维巫他们已出来大约一个多时辰了,现在吃午饭还有些早,但是维巫又不好搏了泽焕的面子,就受邀去了。
而水芽听到若莹的邀请,看着开得艳丽的芍药花叹口气,昨天赏花被月铄打断了,今天又被泽焕打断了,好好的兴趣都快要消失殆尽了。
月铄的反应有些奇怪,看着是不甘不愿的,但是又说着:“好啊,正好,我都饿了。”
若莹掩着唇笑。
水芽看看若莹,又奇怪地看着他,他却目不斜视跟着若莹走了。她也只好走快几步跟上,走到桥头,她看着维巫与泽焕在前面边走边聊的样子,维巫似乎没有不高兴,好像还挺开心的,她盯了会儿,他们还在聊,她便在芍药丛里摘了一朵最大、最艳的跑到维巫身边,装作不经意间插进二人之中,把花递给维巫道:“哥哥,送你一朵花儿。”
维巫还未开口,泽焕看着维巫接过已先开口道:“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我们不是兄妹!”水芽强调。本来昨天就说清楚了的。
“不是却胜是。”泽焕笑咪咪的。
维巫看着手中开得正艳的花,水芽正气鼓鼓的,他若是不阻止水芽就要吵起来,忙道:“水芽,你摘了它,它岂不是很快就会死?”
“那我把它冰住,它就会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水芽恢复平静,看向维巫。
“维巫可递与我看看?”泽焕道。
维巫递过,他接过。转一圈花茎,花朵随着转了一圈,他细细打量着,道:“冰冻固然会维持这样的形态,可是等到解冻了,这花会迅速枯萎凋零,不如交给我,我把它制成干花,既保持了它原本的颜色,又可以保存多年。”
水芽反驳道:“制成干花它就不是原本的样子了,既然解冻后花会迅速枯萎,那不解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