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好后,她可以走的,但是她不愿。她访遍维巫周围人的梦,了解维巫的经历,却唯独不去维巫的梦里。因为当你真正虔诚的爱护一个东西时,你是不会轻易打开它看它的内部到底是什么的。
泽惑憋心里的问题是,你以前是不是叫无诗?他之前梦到过无诗。
第二天一大早,梅赤难得的早醒。竹堪还在睡,他侧卧着面向竹堪,眼里满是柔情。竹堪在他的注视下,不久也醒来,睁开眼看到他翻个身继续睡。
此时外面微亮,屋内还有些暗。
竹堪感受着背后的目光,睡不着了。他叹口气,自己翻回来问道:“怎么了?”
“水芽是个鲛人。”
竹堪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淡淡道:“昨晚就知道了呀。”
“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她是鲛人这件事怎么样?你能不能接受?
“是就是呗。”不管她是不是鲛人,她是水芽总没错。
“我也这样觉得。”梅赤用手指绕起竹堪的一缕发,“可是维巫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接受不了水芽的隐瞒吧。”初夏的早晨,两个人一张床有点热,竹堪往床边挪了挪。
“嗯,昨晚看着水芽那个样子,太伤心了。”梅赤也往床边挪了挪。
“是啊,看看今天有没有好一点。”竹堪再移过去两寸,“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总不能就因为水芽是鲛人就破裂了。哎!你别挤过来了……”
“我冷……”
“去拿暖炉去!”都夏季了,你身强体壮的,你说冷,谁会信啊!
“不要……”
水芽早早就醒了,看着床顶发了半天呆才慢腾腾地起来洗漱。她的脸色仍然苍白。
她打开门,慢腾腾地走到住房前那个小亭里。
亭里已经坐了一个红衣人。
水芽坐到红衣人对面,看着维巫的脸。他有了淡淡的黑眼圈,眼角也出现了细纹,像一块美玉上突然就有了瑕疵。水芽别过脸,不忍再看。
“今日怎么不灵修了?”
话落,朝阳诈升,天边的云彩托住大大的红日,迤逦旋旎。
“我可以歇一天吗?”水芽扫过维巫云淡风轻的样子,弱弱道。
“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
“嗯。”
“你是无诗?”
“是。”
“是你帮我离开灵戎岛的?”
“……是。”
“我一直奇怪,为什么我没有老的痕迹,这也是你做的?”
“……”
“那我换一个问题。你每月给我一杯茶,是那个茶的功劳吧?”
“……是,维巫哥哥!我……”
“你可知随着岁月流逝,需要的是越来越大的剂量?”
“知道。”
“那你又何必?!”
“我……心甘情愿的。”水芽低头。
维巫抬手摸摸她的脑袋,一如以前,“你怎么那么傻?”
水芽抬头,盯着他的眼睛,她小心翼翼道:“维巫哥哥不会疏远我吧?”
他笑道:“不会。不过你既然早有名字,以后还是唤你原名吧。”
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嗯。”朝阳升起,心中的阴霾也散了。
名字什么的只是一个代号,她不在乎。
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ps:以后水芽我会写成无诗,希望大家不会混淆(#^.^#))
梅赤和竹堪看到维巫、无诗一起来吃早饭,与以往一样都暗暗松了口气。这件事真的翻篇了。
饭后,无诗端给维巫一碗药,维巫孤疑地看着她,不接。
无诗讪讪道:“维巫哥哥,这个是治你的伤的。你被流崇父子打出的伤。”
维巫这才接了,一口喝完。
“这药是你煎的吧?”
“是啊。”无诗接过空碗,“维巫哥哥怎么知道?”
“猜的。下次让别人煎吧,你就好好灵修。”他神色淡淡。用水煎的药,他能尝出浓郁的糊味,药的苦味瞬间不重要了。
“哦。”
等到下次,他仍然能一口喝出那股熟悉的糊味。他看着无诗端着空碗开心的样子,心里问道:无诗,这是报复吗?果然鲛人的报复心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