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诗的眼睛一下子暗下去,像是苍老了十几岁。她也知道,所以她眯着眼笑道:“我也还好。”泽惑不曾亏待她什么,吃的、穿的、住的都是最好的。可是,她怕黑,夜晚总是睡不着觉。她想维巫,白天总是盯着自己的红衣发呆。她还记得,这件衣服和维巫的一件红衣是从同一匹布上扯的,她还偷偷把剩下的布料收好。可惜,那布料放在空间戒里一起丢在竹望山了。
半晌无话。忽然间,维巫偏过身轻抱她,像在百花阁里一样。那次,无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次,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她发自肺腑地微笑。
“你摸清楚泽惑要你干什么了吗?”
无诗感觉一句细语钻进耳朵里。她看向坐在不远处台阶上的泽惑,了然。压着砰砰的心跳,悄声道:“好像是要救他喜欢的人。”
“嗯,泽焕也是这样说的。他有没有告诉你怎么救?”
“没有。”
“他说,需要你的血。你知道救一个人需要多少血吗?”
“要看情况。”
“水微已经在你那儿了,趁机下给泽惑。他若是为难你就用水微。我不在,水微会听你的话的。”
“那你”
“我没事,泽焕不会为难我。”
“可是万一”
“没有万一!听话。”
“好。”
☆、第 30 章
维巫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坠溪。
坠溪看见他也很惊讶,几次欲言又止。等到泽焕不知上哪里去了,若莹默默当个摆设的时候,坠溪凑到维巫身侧,语气不善,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维巫不答。
坠溪又道:“让我猜猜。是公子想收你,可你不肯吧?要不然你就不会是这副脸色。”
维巫瞪她,当效果明显没有。
“啧啧啧,像只抓狂的小猫。如果不是公子看上你了,我都忍不住出手了。”
维巫无话可说,拂袖便走。坠溪在他身后笑得张狂。
这天晚上,维巫正要关上屋门,却被人出外面推开。那人走进来,淡紫色的衣服,披着头发。左手撑着门框,右手提着一壶酒。
是坠溪。
她一身酒气,在维巫不悦地眼光下跌跌撞撞进了门,毫不客气地坐到桌旁。
维巫没关门,坐到坠溪对面。
“为什么呀?”坠溪左手撑着脑袋,右手喝一口酒,道:“我喜欢你两百多年,你不是不知道。可是为什么,你不肯回应?是因为泞灸吗?因为泞灸是我和别人生的?可是你知道吗?泞灸那孩子一直叫我姑姑,每次听到,我的心有多痛你知道吗?!”她慢慢喝上一口酒,又道:“你以前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你欠我的,这些都是你欠我的!”
维巫冷冷看着她喝酒。
坠溪好像才看到维巫似的,她拿过一个茶杯倒满一杯酒,递给维巫道:“你也喝一杯。”
“不用。”
坠溪也不在意他冰冷的语气,笑道:“怎么,不敢?”
维巫接过,放在桌上。
坠溪看着他的动作,嗤笑一声。又喝上一口。
“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你说。”
“就赌你的无诗会不会死。”
“不会的。”
“呵,你应该不知道,泽惑为什么已经抓到她了还要等。他是等月圆那天,等到月圆那天阵法就可以发动了。”
“什么阵法?”
“你喝了酒我就告诉你”
“好吧,你不喝我也告诉你。那个阵法在一年前就开始布置了,就在西城地下。等阵法一发动,整个西城的人都会死,不,应该说,整个西城的人都会把剩余的生命被迫献给时玉。时玉啊,就是那个二公子喜欢的人。发动阵法需要的是一个鲛人,一个自愿的鲛人。所以,这几天,二公子应该会想办法让无诗自愿嗝!”
维巫猛地站起身,大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真的嗝!”
“那无诗”
“会死。”
砰一声,是茶杯落桌的声音。
“你这人真是有趣,让你喝的时候你不喝,现在没人让你喝了,你又要喝。”
维巫拼命告诉自己冷静,要冷静!坠溪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可是他冷静不下来,万一是真的,那无诗就……他夺过坠溪手里的酒,一口气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