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锦月眉目都笑开了,觉得赫连鸣谦的娘亲着实是个有趣的女子,或许在幸福里长大的孩子就该是这样吧,不敢不顾世人的眼光,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娘这一追,就是三年,后来我爹被追的没办法,就躲进了潋滟谷,本以为我娘进不去,就打扰不到他了,时间久了,这事也就淡了。没想到我娘也算有办法,找机会结识了南宫叔叔,被南宫叔叔带进了潋滟谷,最后我爹想出了一劳永逸的方法,就对我娘说,如果一个月内,你能追到我,我就答应你,若是不能,以后男婚女嫁互不干涉。”
锦月蹙了蹙眉心,看向赫连鸣谦,心想赫连鸣谦的爹也真够狠心的,这样一个真性情又貌美的女子,他怎么就看不上呢。
“依照你娘的性子,即使追不到,怕也不肯放手吧?”
赫连鸣谦看着锦月笑了笑,换了个姿势抱住她。
“这就无从考证了,因为一个月后,我爹跑到了这穿云峰上,便不跑了,静等着我娘追过来,令我娘预料不到的是。我爹到先跟她情深意切的表白一番,真是措手不及,但也皆大欢喜,两个人回去顺理成章的就成了亲。”
一个令人荡气回肠的故事,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自是理所应当,至少锦月是这样认为的。
“他们如今在哪里?你在临都这么久,但我从来不曾听说,他们到过临都。”
虽然对赫连鸣谦的一双父母知之甚少,但锦月却知道他们有一个名震天朝的名号,仙侠眷侣,听这名字,便知道他们必定很恩爱。
“南宫家的隐疾,想必你是知道的,赫连家与南宫家渊源颇深,自然要承担起抚养南宫家后人的责任,我爹娘将我跟南宫霖放养到十三岁,便觉得我们该独立了,便撇下我们俩游离天朝的大好河山去了,如今我要想知道他们的消息,也只能凭借道听途说。”
江湖是锦月从不曾触及的字眼,自然无法体会到他们超乎常人的洒脱与坦荡,不过纵情山水,总比世人追名逐利要快活些,想必赫连鸣谦的父母,正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你怨过他们吗?”
那个孩子不奢望着父慈母爱,锦月虽然仰慕他父母快意江湖的胆识跟气魄,但对赫连鸣谦来说多多少少有些不公平。
“以前也怨过,不过后来明白了,这世上没有谁有资格绑着谁的一生,要真因为我束缚了他们,他们活的不痛快,我也倍感压力,何必呢。”
锦月恍了恍心神,别有深意的看着赫连鸣谦,他们对她如此坦然相告自己身世,而她却做不到毫无保留,心中有些内疚。
“鸣谦,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对你不够坦诚,你会不会怪我?”
红彤彤的朝阳铺洒在身上,看上去明媚,落在眼里却一点也不刺目,就像怀中的女子,远远望去,清冷疏离,可真要走近她的心,才会发现,对于她在意的人,她永远小心翼翼呵护着,生怕有一点过失。
“往事若不堪回首,不说也罢,我相信你不说,总有不说的道理,我想给你的是体谅。”
锦月第一次发现,赫连鸣谦竟然活得如此明白,倒是自己,瞻前顾后,谨慎拘谨,所以才如此举步维艰,不堪负重。
佳人不在兹 第一百七十章:海鸥何事更相疑
晨起时分,空中下过了一场大雾,出门时,视线不出一丈,下朝的时候,天便放晴了,碧空如洗的蓝天,让人莫名心情好出许多,赫连鸣谦想到哪句,守得云开见月明,暗自笑了笑,觉得他与碧华不正是如此吗。
每个府邸,书房一向是最私人最隐秘的地方,除了主人以外,几乎不会让外人靠近,但事事都有例外,比如太宰府的书房,除了赫连鸣谦外,便还有一个人可以进去自如。而太宰府的人叶习以为常,连禀告都不曾。
赫连鸣谦下朝回来,向来是直奔书房,即是不处理公务,也要去看看,这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潜移默化的习惯。
还未走进,远远便看到悬窗上有一剪影,形态如深谷雏菊,清幽之气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嗅到一二,看到那剪影,赫连鸣谦有些意外,有些欣喜,稍稍顿了一下脚步,嘴角微微扬起,加快了进去的脚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淡雅如菊的面容,纤尘不染的白衣,他手中握着一卷书,在房间里闲散走动着,诵读着,旁若无人之境,防似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烟视媚行,若是不识之人,定会以为遇到了天降的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