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彧看着躺在泥地上的苏璃,握紧的拳头已然失了血色。
他,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般渴望那个位置。
“新瑶,新瑶,你没事吧。”太子褚恒去别处寻了一圈才发现这边的动静,姗姗来迟便看到了依旧裹着毯子的蔺新瑶,一脸心疼。
“我没事。”蔺新瑶冷声回答,她不走,她看到那边褚彧失魂落魄的模样,嫉妒的快要疯了,为什么,苏璃竟然还留着一口气?!
“卢怀中,太子妃如何?”褚恒只顾看蔺新瑶身上有无伤到,压根没在意到蔺新瑶的眼神。
“禀太子,太子妃无事。”本来落水之症,救得及时便不算大伤,只是那处,卢怀中看了不远处的堤岸边的璃王,太子妃不许他去,他又是专属太子府的人,他能怎么办啊。
“那就好,那你还不走?”褚恒瞟了他一眼,亏他还以为他的新瑶有什么事。
卢怀中无奈地施礼,又望了那边一眼,正好对上褚彧赤红的眼眸。
“——褚恒!”褚彧回头看向站在那边的太子,唇边是已经咬出了红色的血痕,“你让卢怀中给本王过来!”
太子褚恒是从另一侧过来,一到便一心扑在蔺新瑶身上,此时听到褚彧的冰冷刺骨的声音,这才发现岸边的苏璃正躺在地上,还有那个一向将自己整理的一丝不苟的九皇弟,如今一头散发还在滴着水滴,苍白的俊颜,唇角一抹刺眼的猩红,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狠厉之色,这样的褚彧,让他心悸。
“你,你,你还不快去!”褚恒感觉他的腿都在发软。
“是。”卢怀中此时终于是赶忙跑向褚彧那边。
蔺新瑶的眼神一刻不离地跟着那抹身影,手撕扯着毯子,全身止不住的颤抖。都这么久了,苏璃应该活不了吧。
“卢太医,璃儿如何?”
卢怀中把了下脉,看了一眼褚彧的神色,为难地开口,“王妃脉象迟虚,气若游丝,快呈散脉之势……虽说呛着的水不多,但若是再吐出不来……”
“救她。”褚彧眼中露出的祈求之色与方才的他仿佛不是一个人。
卢怀中眼下一横,这是他自己平日无事时创出来的方法,死马当活马医,只能暂且试一试罢!
“快,找一张宽凳,上面用棉被叠起,被下置安眠枕,中高旁低。”一边说,卢怀中从医箱中拿出敲木,敲打苏璃胸口几个穴位。
这几样东西非常常见,因此很快便备下了,初九将苏璃背向下放于棉被高处,卢怀中垫虚一只凳脚,“王爷,您扶着它,轻缓摇动宽凳,不可太疾,也不可太徐。”
褚彧点头接过,三下一缓,摇了一阵,苏璃却还是未醒。
卢怀中从未试过这个法子,他心下一片黯然,或许这个法子到底还是不可行。
然而褚彧却始终没有停下。
璃儿,不要走,不要和母妃一样,离开我。
四周围着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摈住呼吸,看着那个传闻中端正如玉的王爷,此时旁若无人地坐在地上,一次又一次摇动木凳。
终于——“咳——咳”,四周的人闻声望去,难道是醒了?
“公子,公子!夫人醒了!”初九惊喜地看向褚彧。
“璃儿,璃儿。”褚彧脸上终于染上一丝血色,慌忙地将苏璃从凳子上抱下来,用袖子擦掉苏璃口中吐出的湖水。
卢怀中伸手一把脉,脸上露出喜色,“王爷,王妃已经吐出了亘在胸口的那一口湖水,如今脉象回稳,只要回去休养,应无大碍!”
褚彧把苏璃紧紧贴在怀里,一直到能感受到怀里的人逐渐温热的体温,和那渐渐有力的心跳。
“玲儿,扶璃儿起来。”褚彧终于恢复了往日神色。
“是。”玲儿红着眼眶上前抱起苏璃,她一直安静地等在一边,为苏璃祈求苍天。
她的确是张公公从璃王大婚时候被派去监视的,但是苏璃对她的好她不是没有领情,在一起这大半年,难道她会真的能做到铁石心肠么。
初九也将褚彧扶上了轮椅。
“初九,我们回府。”
“是。公子”初九望了远处一眼,似乎皇后娘娘也赶过来了,但是如果公子说要走,那就是要走。
在经过蔺新瑶的时候,褚彧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本王从未对你有过一丝一毫暧昧不明,本王的王妃亦从没欠过你分毫,但从今日开始,你欠她的,本王会替她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