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点点头。
“带着那个女孩。”
“爸爸?”叶离讶异的抬眸。
叶兆珲微笑着说:“即使她被无罪开释,经过这样的事,也不可能继续再留在那个家里了吧?彼此都会觉得别扭,不是吗?”
“爸爸,谢谢你。”喉咙又有些刺痒。
“傻孩子,父子俩,还要说这样的话吗?”叶兆珲拍拍他的肩头,“其实我是有私心的,我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女儿,谁晓得我儿子这么出色,真的拐回来一个。”
怔怔看着父亲慈爱的脸,叶离眼眸泛着水润的光。
“不要再哭了,傻儿子,男孩子流眼泪,很丢脸的。”叶兆晖笑笑。
“爸爸,我很高兴,你是我爸爸。”叶离轻声说道。
“我也很高兴,你是我儿子。”叶兆晖的眼角也濡湿了。
这时,谢律师神情沮丧的走出来,叶离连忙跳下车,迎上去,问道:“蝶舞怎么样啦?”
谢律师摇摇头:“我没有见到她,她拒绝见任何人。”
“真是一个傻孩子。”叶离低喃,又重复一遍,“傻孩子。”让他,这么的心疼。
距离霍蝶舞上庭的时间日益迫近,声名显赫的谢大律师也一筹莫展:“当事人不配合,我们也没有办法,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她很不利,我会请求法庭对她从轻量刑,毕竟,她还不满十八周岁。”
“不是这样的,我需要的是无罪辩护。”叶离摇摇头。
谢律师挠挠秃头,眼镜下的眼睛鼻子纠结成一团:“现在的状况下,无罪辩护是不可能的,对她最不利的就是她自己的证词。”
叶离摸着鼻子喃喃低语:“一定有什么是我们忽略掉的,我们究竟忽略了什么呢?”他猛然跳起来。
“叶离,怎么啦?”叶兆晖惊讶的问。
“我要去乔家看看现场,一定有什么东西我们忽略掉了。”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向外面跑去。
看着他一闪而逝的背影,叶兆晖摇头喟叹:“真不愧是我的儿子。”
同样的,为爱而狂,只是,他会比自己幸福吧?不对,自己也已经很幸福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能够同时拥有自己最爱的女人和这么出色的儿子。
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陪他们母子俩个一起去拜祭霍飞扬吧,毕竟是儿子的亲生父亲。
他对自己点点头。
叶离拿出钥匙,打开门,自从出事以后,乔振宇就带着霍海蓉暂时搬到亲戚家去住,房间里一片静谧。
已经空置了若干日子,到处覆盖着暗灰的尘埃。
叶离吸吸鼻子,没有脱鞋,径自走进霍蝶舞的房间。
被子还摊在床上,仿佛离开的主人很快就会回来。
书桌上的波斯菊因为没有人照顾,垂头丧气,蜷缩成干瘪的一团团。
轻轻拉开抽屉,一本淡蓝色的日记本躺在里面。
心中蓦然一动,叶离拿起它,翻开扉页,里面夹着一方手帕,灰蓝色方格包裹着一片雪白。
手指轻轻摩挲柔软的棉布,叶离咬紧了嘴唇。
那是他送给她的啊,恍惚间,仿佛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人潮汹涌的街头那个女孩黑色的剪影,流泪的脸依然清晰地浮现眼前。
从没见她用过,以为已经丢掉,却没有想到,好好的收藏起来。
扉页上几行淡淡的字,那么淡,似乎随时会随风化去:
“离殇
即使时间流逝,
即使岁月消亡,
即使生命终结,
我依然,不能把你忘记,
因为,你,早已在我的灵魂里。”
握着手帕的手,不由自主开始颤抖,抱紧日记本,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心脏窒息般的痛。
一滴泪水悄然滑落,唇畔的笑容却灿烂而温暖,喃喃低语:“傻女孩,你,也在我的灵魂里。”
过了好久,他叠起被子,又到厨房拿一个杯子,给波斯菊浇上水。
然后来到乔依依的卧室门口,警方已经把这个房间暂时隔离封闭。
叶离怔怔的站在外面,仔细回忆案发当夜的情形,努力在脑海中放大每一个零星的片断。
眸光蓦地一亮,他的唇畔露出久违释然的笑容。
拿出手机,他拨了张志昭的电话:“有一件事,我想要拜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