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俨在锥心地痛:雨青,你怎么可以说你后悔为我生下了郑经?这么厚颜无耻,肆无忌惮地与爹行不齿之行,说着我的名字,郑经的名字,居然一点不脸红,不愧疚。
郑明俨走进馆娃斋:书桌,饭桌,椅子,凳子,梳妆台,柜子,床,一应俱全,这里面还能闻到雨青的建兰香味。
郑明俨打开柜子,搜出里面的衣裳:“爹的,雨青的,爹的,雨青的,爹的,雨青的,爹的,雨青的……”全是他们两人的,郑明俨一件件地扔。
他看到一个柜台上:秦雨虹的骨灰盒。雨青,你竟让利用自己妹妹来欺骗我,说带着她的骨灰盒回陕西了,却是在此处与爹苟且!
郑明俨发狂了,把里面的家具打,扔,毁得稀烂,但还是没能解除自己的恨,这不是简单的夺妻之恨,没那么容易消除。
他听到外面传来郑飞黄和秦雨青的欢歌笑语声,捂住了耳朵,闭上了眼睛:这笑声恶心地刺耳,外面的阳光亮地刺眼!
外面,秦雨青对郑飞黄说:“一官,我摘些建兰花,你先回去吧,等我会来,为你做午饭。”
“好,等你。”郑飞黄放慢了脚步,跑变成了走。
慢慢地,他远远看到馆娃斋门口,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人:这个身影,虽相隔较远,看不清,但一看便知,是他。回避吗?怎么回避?有脸回避吗?
走近了,郑飞黄看清楚了:戴着宽沿黑圆军帽,穿一身枣红色飞鱼服,黑色长靴,手持剑,一脸的愤怒,不,是痛恨。
郑飞黄做好了死的打算。走到郑明俨面前,什么话也不说。郑明俨举起剑,顶着郑飞黄的心脏处,嘲笑地说:“爹,你是不是很意外,我是如何进来这个被你层层机关封锁的乐水别院?那我告诉你,你的封锁对我来说什么也不是,因为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路一水都了如指掌,我有无数条密道通往这里。自你封锁后,我私自带着友姑来了这里二十九此,却只在林子里玩耍,只恨自己没有走近一步,发现这个叫‘馆娃斋’的淫窝。也好,让我多高兴了几日。”
郑飞黄无以回答,听着郑明俨的指责:“爹,你可曾记得我小的时候,躲进乐水别院,你一次次地把我从这里抓出来,一阵打。这里是我的天堂。可从几时起,成了你金屋藏娇,纸醉金迷,乱伦逆天的地方。我来这个馆娃斋多久了,你知吗?两个时辰了!我就在屋侧,但你和雨青沉迷在干柴烈火中,竟无意周围的人事。你和雨青真浪漫,我和她从未这么浪漫过!”
郑飞黄还是没说话,望向一侧,感到自己无脸面对儿子,郑明俨的愤恨一天也说不完:“爹,我不在乎自己为郑家的事业东奔西跑,操碎脑筋,友姑也不在乎有孕在身了还为郑家的事殚精竭虑,郑经还不懂发生了什么。我们之在乎你和雨青给我们蒙羞,让我们无法站起身做人!爹,我一直视你为英雄楷模立志要成为你那样纵横四海的人,现在我遇到疑难,自己的父亲和自己的女人乱伦,你可否指点我,我该怎么办?”
“明俨,爹无法面对你,现在,你杀了爹,都不会受到天主的责罚。”郑飞黄此刻知道郑明俨心中有多难受,但他心里比郑明俨更难受:明俨,爹只有说对不起你。
秦雨青来了,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天塌了,地陷了,双手的建兰花往背后一扔,跑到郑明俨身边,抱着他哭泣:“明俨,放下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想象的是什么样?我的爱人,为我产子的爱人对我的父亲卖俏行奸,我的父亲也乐于扒灰。是这样吗?”郑明俨嘲笑,虽然用词不堪,但目前看来,说得全对。
此时,秦雨青绿幽幽的长袖绸衣,郑飞黄的深蓝绅士长袍,郑明俨的枣红色飞鱼服军装,成了三个反差,对立。
秦雨青侧身靠着他,伏在他肩上痛哭:“不管明俨你怎么说,你拿着剑指着你的父亲是什么意思?你要杀了他吗?是他一手一脚教你习剑,你忍心恩将仇报杀了他吗?”
郑明俨抓住秦雨青的手臂,不屑地说:“淫妇,去你的奸夫哪里,别靠近我,免得弄脏了我。”
秦雨青心里一阵寒凉:我该被明俨这样骂。
郑飞黄接过秦雨青,为她说话:“明俨,别这样说雨青,就当我犯了错,是我逼迫雨青了。但雨青还是你的女人,郑经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