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礼先不动声色,轻轻挪动身子,避开对方的手掌,“姑娘请自重,程某似乎并未见过你,”
琴魂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呀眨呀,“程公子,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是谁都不知道了?真是枉费了小女子的一片痴心”
程礼先凝眉,再次细细打量面前这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真是奇了怪了,他从来都不认识她,“程某可以确定从未见过姑娘”
琴魂轻哼一声,送上门的大美女,竟然不要?“公子这么说,真是让人寒心,你时常把我抱在怀里,还经常用你的双手摸弄我的秀发,还常常抚摸我的身子……”
“住口!”听她越说越是露骨,越说越不像样,程礼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忙不迭打断她的话,他自认为修养极佳,但今日这姑娘竟然让他有些失态,“姑娘,你太……”他有些气急,一时间,话都说不顺溜了。
琴魂见他脸色红白交加,知道他是生了气,不过,她倒是不明白了,她说得都是实话,他不常常抱着琴、弹琴、还擦琴吗?
“哈哈……”这时身后猛然传来一阵狂笑声,而发笑的这人,她也见过,不是别人,正是程礼先的那位浑身上下黑乎乎的好友忘语。
忘语笑得前仰后合,而察觉到一道冷飕飕的目光后,收敛了唇角,很认真道:“解忧公子,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你要是再不承认,可是有始乱终弃之嫌啊!”
闻言,程礼先脸色更绿了,瞧妄语一脸坏笑的样子,完全是看好戏的心态,又给他一个“你小子艳福不浅”的眼神。
程礼先顿时是哭笑不得,回他一个眼刀。
“程公子,你该不会真的要抛弃我吧?”琴魂抽出帕子,作拭泪状,“莫非公子变了心,喜欢上其他的姑娘?莫不是那个苏韵雅吧?”
妄语笑得更欢了,而程礼先则是黑了一张脸,眸光像是带了火一般,冷觑着她,那眼神就像要把她吃了一样。
琴魂心底暗暗好笑,这程礼先一会儿脸红,一会儿脸白,这回会儿脸又绿了,真是比变脸还好看呢!
而一旁妄语瞧着自己的老朋友的样子,很是义气地忍,忍什么?自然是忍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有口难言的样子,“有趣,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琴魂暗暗一笑,她倒要看看这程礼先会如何应对。
这时,一张俊脸突然在她的眼前放大,而此刻他的嘴角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琴魂愣了,心想,这厮怒极反笑,该不会是被我气坏了吧。
正想着,只见程礼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冷声质问道:“谁让你到我梦里来的?”
什么?被他发现了?呀,大事不妙啊……她得逃跑了,思及此,她猛地推开对方,然后一旋身,退出了方才的梦境,转身又钻回了琴中。
“哈哈”又是一阵大笑,妄语抚掌笑道:“哎呀,想不到你这个大名鼎鼎的解忧公子竟被一个小丫头给耍的团团转,真是有趣!”
程礼先拂了拂衣衫,摇头叹道:“我现在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如此,定让她再睡上个三四百年”说罢,一摇手指,江畔柳堤不见了,花也慢慢的消失,高楼也摇摇欲坠。
妄语道:“喂,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说好了与我梦中相会的,真是见色忘友……”未尽的话语,便与整个高楼一同渐渐渐消失了……
而此时,琴魂满心不安地缩在琴身内,只听内室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脚步声近了,“小家伙,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出来?”
桌上的古琴毫无反应。
程礼先微微一笑,手指随意拨弄着琴弦,沉声道:“看来还是要我来动手了?”她不出来,他自然有一千种办法让她出来,“明日该晒书了,你这琴也该多晒晒太阳,这样才不会生虫”
生虫,她才不生虫呢?一想到那烈日曝晒的滋味,琴魂撇撇嘴,满心不愿地钻出琴身,“主人,”
一落地,就见程礼先边摇着脑袋,边上下打量她,“好啊,刚刚幻化成人形,就开始戏弄与我,看来的确是该修理修理”
“主人,我刚化作人形,一时太过兴奋,玩儿过了头,下次不敢了”琴魂点头哈腰,极力讨好卖萌,“不,不,绝不会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