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相对的那个人,明眸皓齿,文质彬彬,一件普通的月白长袍,穿在身上,略显单薄瘦弱,看似文弱,但灵动的眸子中闪动着让人难以忽略的慧黠光芒。
“卫大人,该你了”甄晓荣瞟了一眼棋盘,手中把玩着一枚光滑的黑子,满含兴味说着。
而对方却是垂首打量着棋局,似乎心有迟疑,久久不落子。
甄晓荣见此,脸上的笑意更浓,“卫大人,你迟迟不落子,是不是要认输了?”
卫辛则抬起头来,黑眸如水般清澈,“甄大人这话说得为时尚早,不到最后一刻,胜负难论”
闻言,甄晓荣勾起唇角,凑近了些,只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不要再多作挣扎了,卫大人,你是终究斗不过我的,不管是在朝堂还是在这小小的棋盘上……”
卫辛则不可置否笑笑,将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之上,“甄大人,该你下了”
他挑起眉峰,看也不看棋盘,却将手中的黑子又放了回去,“时辰不早了,咱们改日再下”他一面站起身,一面吩咐,“秦老板,这棋局给我们留着,等哪日得了空,我与卫大人再一较高下”
棋社秦老板忙点头应声,“这个自然,两位大人请放心,这棋局一定好好为二位留着,随时恭候两位大人的大驾”
看热闹的众人正瞧得起劲,谁知两人突然起身离开,诧异问:“这胜负未分,怎么不下了?”
甄晓荣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道:“我甄晓荣向来都是随心所欲,烦了,困了,无聊了,自然就不下了”说完,便大步离去。
没了对手,卫辛则亦告辞离去,眨眼间,两人一东一西分别离开了棋社。
下棋的人走了,可是看棋的众人还未散去,对着桌上的残局,猜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也好推测出谁胜出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时,有好事者道:“说起这下棋的两人,均是少年成名,都是青年才俊,国之栋梁。”
他这么一说,先前看棋的人都好奇地看过来,这好事者接着道:“先说刚才身穿锦缎花纹天青衣的那位,乃是甄晓荣,年纪不过三十岁,便身居尚书之位,深得皇恩,不过此人性情乖张,阴晴不定,手段毒辣,朝中之人颇为忌惮。而月白长袍的那位叫卫辛则,年纪稍轻,任御史之职,他可是朝堂上的一股清流,传言他不仅为人正直,清廉爱民,而且也是一位得力的人才。”
“不过,这样的两个人 …… ”那人哀叹一声,连连摇头。
余下众人不知他何故如此,便疑惑问,“这两人怎么了?”
那人走到方才两人下棋之处,指着那残局,“这两人就像这棋盘上的黑子与白子一样,黑白不两立啊,”
夜,伸手不见五指,街道,空荡无人,没有一丝声响。
尽头处,一道黑影狂奔而来,脚步急促,有些踉跄,而身后的不远处有火光颤动,隐隐有人叫道:‘抓住他,快抓住他……’
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那黑衣人脚步不停,环顾四下,搜寻着可以容他躲藏的地方,可是哪里儿都看着不安全。
慌乱中,他转进了城中最为复杂的小巷群,此处,小巷四通八达,错综复杂,犹如迷宫一般,若不是经常走动的人,到了这里很容易迷路。果然身后的队伍一进小巷,便走散了。
黑衣人停下观察,正暗自庆幸时,突然一条手臂环上了他的腰,大惊之下,他还未有反应,就感觉自己被人拉到了暗处的角门里。
黑暗中,有人掩上他的唇,压住了他的身子,接着极低极低的嗓音传来,‘别出声’他知道追兵就在门外,并没有动作,不过此刻与那人离得极尽,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透过衣衫传来的温暖。
门外,脚步声纷至沓来,然后又渐渐远去,他不由得吁了一口气,没想到对方也吁了一口长气,‘别担心,他们都走了’语气里有着几分喜悦与放松。
就在那人即将要退开的时候,他上前一步,紧紧扼住对方的喉咙,没错,是喉咙,不差半分,虽然四下漆黑,但他还是能准确分辨出对方的身高,尽管对方身形高大,他只要一招,只要一招就可以了结对方的性命,‘你是谁?’他冷冷开口,现在的他身负重伤,不管眼前救他的是谁,都不能让对方知道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