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生疑惑,只听外面自有人问:“怎么回事?”
“刚才大殿里的和尚们正在念经,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只搅得天昏地暗,甚至将几个大和尚都卷到了天上……”
凤沼听了他们的对话,哑然失笑,这也太夸张了吧?她什么时候把和尚吹上了天?
程礼先目光转到她的脸上,对上她有些心虚的视线,“这个……该不会是你搞的鬼吧?”
凤沼一听,忙摇头否认,“怎么会?这大白天的,我把和尚吹上天做什么?又不是晚上,还可以当灯用。”语毕,便不动声色地朝门口挪动脚步,要开溜。
等程礼先察觉不对的时候,哪里还看得见她的身影。
入夜时分,凤沼回到听风院,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丝的声音,她这才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屋中,仰面躺下,刚阖上眼帘,就听到一阵阴森古怪的声音,似是有人在低低呜咽,又似是在轻声倾诉,她拉上棉被盖住头,企图阻挡这股恼人的怪声,可是那声音仍旧一个劲儿地往她的耳朵里钻,折腾得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没有了水晶,果然难眠。
她一把掀开被子,轻声下床,走到门外,然后来到隔壁,正要抬手敲门,却又暗道:“我悄悄溜进去,主人他不会发现的,等到明日我再悄悄溜回来便是,水晶,水晶,我来了……”如是一想,窃笑不已,等等,还是先看看他睡着了没有?
这么想着,她就伸出一根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洞,然后眯起一只眼睛,往内瞧,先是看到半张床,她移动眼球,就见穿戴整齐的程礼先就坐在床头上,她吃了一惊,打算悄声回房。
退了两步,忽地顿住,心想,他大半夜不睡觉,在做什么?
疑云笼上心头,她又走到窗下,再次朝屋里看去,房内程礼先双腿交叠,坐在床上,像是在打坐,又像是在闭目养神,突然他张了张嘴,好似在吟诵什么,接着屋中一角,黑气慢慢升腾起来,然后一个皮头散发、赤着双足的女人出现了,她伸着长长的舌头,正朝程礼先的方向走出,像是要勾他的魂魄。
见状,凤沼暗叫糟糕,来不及细思,当即就破窗而入,“主人,小心!”
那长舌女人见她突然闯入,吓得躲到了程礼先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她。
凤沼怒道:“好你个长舌鬼,竟然敢在这寺庙里是吸食人的精魄,看我不送你一首噬魂曲,让你灰飞烟灭。”
“凤沼,退下,”忽闻一声呵斥,说话的是程礼先,只见他双目沉沉,似有怒意。
凤沼微愣,双眸流露疑惑,“主人,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是个鬼?你这般维护她,莫不是被这妖鬼迷了心智?”
“我没有,我没有……”那女鬼连连摇头,话说得不清楚。
凤沼怒气渐浓,“好猖狂的女鬼,还要狡辩,”说着,便要抓那女鬼,女鬼惊慌之下,跳下床,随即不见了踪影。
“怎么不见了?去哪里了?”凤沼搜寻四下,却找不到这女鬼的任何踪迹。
“凤沼啊凤沼,难道你看不出来?”程礼先深吸一口气,像是极力压制什么,道:“我好不容易才让她现身的,如今你贸然吓走了她,恐怕以后再想让她出来,可真的难了……你,为何总是如此莽撞?”
“主人,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护着这个女鬼吗?”她想不明白。
程礼先没有多解释,只是闭上双眼,“我很累,很乏,你先出去吧。”
凤沼走出去的时候,又气又怒,她是为他好,一心为他着想,可是他却维护那女鬼,简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她越想越气,越走越快,片刻之间,就已远离了寺庙,走到荒林之中,她随手抓起一株野草,胡乱地揉啊揉,摧残着它的叶子。
忽闻一声叹息,她扭头望去,只见林中寂静,除了树枝上立着一只乌鸦外,再无什么动的东西了。
“臭乌鸦,一边去,”她没工夫和一只成了精的乌鸦说话,那乌鸦却飞到她的面前,不停地哇哇大叫。
凤沼被这聒噪的叫声,吵得心烦意乱,正要捡起一块石子,打落它的时候,只听有个熟悉的声音道:“凤沼姑娘且手下留情,这乌鸦不能随便打的。”
她回眸,“龙兄,此话怎讲?”心里委屈,她捉鬼,有人不让她捉,现如今连她要赶一只乌鸦都不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