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那位朋友做出那番举动,恐怕早已失了心智,我等将他关入此处,已是网开一面,你休要在此吵闹了!”先前那冷脸大和尚警告道:“你们若是再生事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送你们下山!”
凤沼可一点儿都不怕这和尚,本要与他理论,白付沙先她一步,道:“大师,我们无意与贵宝刹为敌,只是很担忧我们的那位朋友,不知他的情况如何?”
冷脸大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放心,他精神虽有失常,但我佛慈悲,我们不会为难他,反而会让本寺高僧的为他医治,直到他痊愈为止。”
凤沼还要再言,却被白付沙拉了拉衣袖,“凤沼姑娘,我有话要跟你说。”
等两人回到听风院,凤沼道:“你为何要拦着我?我岂会怕他几个和尚?”
白付沙没回答她,反而问她:“凤沼姑娘,你有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奇怪?怎么个奇怪?”
白付沙伸出两根手指,缓缓道:“第一,程公子的确奇怪,”
凤沼诧异道:“难道连你也认为他疯了不成?”
白付沙微微摇头,“据我的了解,他绝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至于什么心智失常,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我猜想,他这么做或许真的有他的道理,但我一直不敢确信,直到他被关进了戒律院,我才深信这点。”
凤沼搞不明白,“我有些听不懂。”
白付沙笑了笑,“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二个奇怪,按常理来说,有疯子故意到别人的家里闹事,不外乎两种办法,一种将那人告到官府,另外一种,将那人赶出家门,可是这灵沐寺不仅将人关了起来,而且还要给他治病,你道奇怪不奇怪?”
他琢磨一会儿,又道:“灵沐寺将他关起来,又不让人探视,颇有一些软禁了意味,于是我大胆猜想,或许他知道了某些秘密,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大秘密,这秘密极有可能是灵沐寺的大秘密,所以他们才会不得不把他□□起来。”
凤沼一拍脑瓜,“那我这就去戒律院,把他救出来!”
“姑娘且慢,”白付沙见她如此心急,不禁好言劝道:“我们尚不知程兄他的计划,也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属实,不如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那照你所说,咱们就坐在这里喝茶就好了?”
“不,”白付沙抬起头,眸光深沉,“今夜,姑娘就去戒律院一探情况。”
听风院内,凤沼此刻有些坐立不安,只见红日西坠,夜幕降临,好容易等到这个时辰,她早已按耐不住,便要去往戒律院。
“凤沼姑娘,且先等一下,”白付沙忽地出声叫住她。
她回首,“白公子,还有何交代?”
白付沙的面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色,“来了,她来了。”
凤沼尚未弄清楚这个她究竟是谁,耳边又听到那鬼哭狼嚎般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像是山巅的呼唤,须臾,又近了,像是在院里说话一般,总而言之,让人难以捉摸。
她习以为常,不觉得有异,猛然间,察觉出屋内冷飕飕的,阴气在不断蔓延,“什么东西?”
白付沙脸色平静,注视着屋中的一处角落,朗声道:“既然来了,还请现身一见。”
话音方落,一团黑气慢慢浮现,接着走出一大一小,两只女鬼,大的那只正是凤沼见过的长舌鬼,小的那个脸儿圆圆的,模样可爱,若不是脸色苍白,她都要觉得对方是个可爱的娃娃。
那长舌鬼并不上前,就站在那儿,与两人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咬着舌头,道:“我是来道谢的。”
凤沼与白付沙对视一眼,心里俱是疑惑,只听她道:“我本打算谢谢住在这里的程公子,可那戒律院正气太重,我们进不出,所以才来这里。我曾与他有过约定,只要他肯帮我,我就告诉他我的事情。”
她拉着那小鬼娃,道:“我们俩都是孤魂野鬼,在世上几多游走,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却总也投不了胎,后来我们听说有法师自愿给我们超度,便高高兴兴地去找那位法师,他答应我们会给我们做法式,不过一切都要听他的。我们自然是答应了他,然后欢欢喜喜地等着投胎重新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