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他,不容置疑;他爱她,却是她一厢情愿。
“太女。”两个婢子屈身恭迎,叫她回神。
她们做了个引路的手势,显然是知道她会来。
她漠眼,把情绪全都隐于心底,跟着人来到二楼。
整家客栈,都被他大手笔的包了下来,无处不彰显他高贵的身份,却很讽刺。
明明是夫妻,一个住客栈,一个住勾栏,会面的理由,却是为了第三者。
想到离陌,她敛了敛神,推开了门。
一股独特的龙涎香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檀香味,冲击着叶九鸢每一个蓓蕾,她以为自己能忍住,却未想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还没对视,她已把持不住。
☆、疑云重重
屋内,一个挺拔的身影缓缓转动,锦衣华服,高贵无比。
正对上那双修长的眼,她的手不由得攒紧。
曾几何时,那双眼饱含柔情看着她,对她关怀备至,眼眸深处倒映的面容只有她。
可如今,她除了看到冷漠,便是清淡,似一波死水,毫无生气。
“褚凤泽拜见太女。”
眼看着他要跪,她第一时间扶上他的袖,丝滑冰冷,不等她握紧,他已抽离。
她像不在意般收手,“我说过不必行礼。”
“礼法不可废。”他的声音,比她还疏离清冷。
她盯着他,似要看透他所想,“既然如此,你为何来如州,夫理应待家不是么?”
那双深邃的眼没有半点波澜,扬起浅浅的笑容,绝艳却冰冷,“配合太女查案,凤泽义不容辞,万夫所指又何妨?”
他们相视,没有夫妻间的温情,没有恋爱中的甜蜜,亦没有相聚时的欣喜,只有无尽的淡漠。
“真是为了查案?”她专注的看着他,心底甚至有些期盼他有别的私心。
他的一双眼同样望着她,清淡地道:“前后两桩灭府命案,轰动京师,事关重大,凤泽绝不儿戏。”
她别过脸去,“既然如此,劳驾归还人。”
“他与案子有关。”简短的话,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我探过他的脉搏,弱质无力,根本毫无武功。若是因他去了二府就怀疑他,那么派他去的老鸨不是更可疑?”
早在离陌递酒时,她便顺势摸清了他的气脉,她不是轻信他人之人,也不是对错不分的人,“我明白你的顾虑,我不会辱了名号,更不会让你难堪。”
“你以为我是为了这些?”清冷的声音又冷下几分,他望着她,凝眸。
她不愿去猜想,也猜想不出他的心思,转身道:“今晚我要见到人,毫发无伤。”
不等他再开口,叶九鸢已离开客栈,因为她清楚,如果再和褚凤泽交谈下去,她一定会动摇念头。
夜幕初至,锦绣阁莺歌燕舞,人群流窜,后院的一处阁楼却寂静无比,直到一个人的到来,烛火才明晃了起来。
“我没事。”床榻上,明明方才还有些不安的脸,在见到叶九鸢后,和煦的露出笑容。
她知道他是个体贴的人,想起他因她被抓,柔了些语气,“委屈你了。”
离陌浅笑,“我说过,陪卿足矣。”
她不再追问为什么,有些人有些事是说不清的。你以为缘分到了,其实还远远不够;你以为陌路的人,有时却可以携手到老。
一夜无眠,她静坐在一旁,看着他睡,心头若有所思,眉头渐蹙。
阁楼外,隐隐传来对话声,她暗暗提了功力,放耳听去。
“听说太女来如州了,昨日好多人都看见了,据说还因咱们楼里的公子和凤王妃起了争执呢。”
“是哪个公子?”
“谁知道,官兵嘴严着呢,好像都是在调查前几天的命案。”
“还别说,昨晚又发生命案喽,县令一家子都被灭门了,那惨得啊……”
叶九鸢的柳眉蹙得愈深,转头见离陌熟睡着,心思渐沉了下来。
昨夜再出命案,看似证明了离陌的清白,却是把他推向另一个高峰。
三件命案,三个府邸,究竟有什么联系?
未等她细想,楼下渐响脚步,方才说话的龟公欲拦,却在张口后没了动静,显然被点了穴。
“离陌公子起身了吗?”
不是问在不在,而是问起没起,显而易见,锦绣阁自昨日起就被武林各派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