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秋离殿后,一旁的吕步满脸羡意藏都藏不住,而堂兄则皱起了眉头。
我会意问道:“世子可是对朕的决断有异议?”
“臣不敢有异议,只不过……”
“但说无妨。”
“以臣愚见,这叶非秋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可突然交付他此等重任,还是有些操之过急。况且这御林军左统领之位,事关陛下安危,陛下当初也是因程宠和崔懿的关系,不放心他,才借猎场一事革去了他的职,可陛下如今却……”
我接道:“可朕如今却将自己的安危系了一半在叶非秋手上,而这定国侯府和崔懿的关系向来耐人寻味,叶非秋身为定国侯之子,纵使被朕救了一命,也未必就会真效忠于朕。”
“陛下明见。”
我笑道:“世子此前那么看重叶非秋的人,都不放心他,那朕又怎会放心?”
“那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试一试,既是试他的才能,更是试他的忠心。”
堂兄恍然大悟道:“看来陛下早已有安排,是臣多虑了。”
我端起了龙案上的茶杯,饮了一口,淡淡道:“这用人,许多时候还是得先看忠,再看能。若无忠,就算有再大的能耐也留不得。”
说着,我看了一眼吕步,吕步一见,立刻跪下道:“臣得陛下抬爱,绝不敢负陛下所托。”
我放下了茶杯,笑道:“起来吧,说说看近来朕的皇姐过得如何?”
吕步如常禀报了一番,我仔细地听着,听到大皇姐与崔懿约莫是会过一次面后,轻敲了敲龙案。
吕步说完后,垂首不言,静候我开口。
我又捧起茶杯,啜了一口茶,才评价道:“皇姐近来倒也安分,不过朕希望她是真安分。”
吕步一听,立马又表忠心道:“臣不敢对陛下有任何欺瞒。”
我听后不语,只是看着吕步的眼睛,见他的双眼能无惧地看着我的后,才将茶杯的杯盖轻轻地盖了上去,道:“好了,朝堂之事便到此为止。”
两人一听这惯常的结束语,互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堂兄先行礼道:“那臣等……”
我打断道:“慌什么?你们二位都是朕的家人,朕还想和你们聊聊家事。”
两人皆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脸红,问了出来,道:“你们二人都成婚多年,朕想向你们讨教一番,这夫妻之间要如何才能玩出新花样?”
两人听后大眼瞪小眼,更加疑惑了。
我再不管什么帝王威严,直接点明道:“朕今日就是想问问堂兄和姐夫,朕要在床上怎么做才能让皇后觉得惊奇和欣喜?”
堂兄神色先是古怪,但因他知我和皇后之间的始末,很快了然,神色恢复如常。
可吕步不知我和皇后的内情,听后极为不解道:“陛下是夫,更是君,按理说,这讨好一事应是由皇后娘娘操心,陛下只需享受便是了,又何须像臣过往一样,千方百计讨好公主。”
我听见“千方百计”四字,眼睛一亮,道:“姐夫说说你过往是怎么个‘千方百计’法?”
吕步作为个寻常读书人,一时被问到了闺房之事,也有些难以启齿,想了许久,才小声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千方百计’,就是在公主面前躺好,坚持久一些就行了。”
娘的,我仿佛见到了另一个我。
但我还抱有一丝希望,问道:“那你如今呢?”
吕步的声音变得更小,道:“还是如此,只不过臣年纪上去了,已不如当初了。”
待听见“年纪上去”“不如当初”八个字后,昨夜困扰了我一夜的危机感再度袭来。
我既觉得在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人身上得不到任何帮助,又怕吕步接下来的无心之语越发加重我心里头的危机感,便赶忙转而求助堂兄。
堂兄见我满怀期盼地看着他,终于开口道:“臣和小萌就是寻常夫妻模样,没什么花样可言。”
“你们就不觉无趣吗?”
“只要我二人深爱对方,哪怕光坐着什么都不做,也觉得有趣极了。”
讨教不成,反又被秀了一脸恩爱,我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道:“罢了,当朕问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