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尔坐到他旁边,靠着案,用手撑着头,低声说:“那你觉得我的这个异能是凶还是吉?”
穆钟离对上她眼:“东元有你,方才不至于一无是处。”
云尔依旧是不悲不喜的表情:“那世间有几人会如此想?”
“整个东元百姓都感谢你。”
“他们感谢的是那个哑巴。”云尔望着那朵花,突然笑了。
“那,原来云尔还是在意那个东元国落香公主的称呼?”
“自然是在乎,不然,我何必又千里迢迢从南淮回来,又何必苦费心机去接近宗亲或者是士家?”
穆钟离摸摸她的头:“好,那阿穆帮你拿回来。”
云尔拍掉他的手,然后问他:“原来你真正辅佐的是九王爷吗?”
“是。云尔会介意我辅佐的是谁吗?”
“不会,只是提醒你千万不要选择我那两个哥哥,庸才而已。”
“大王爷多疑不果断,五王爷又过分武断了些,刚强易折。都是自身性情使然,云尔何故如此说?”
云尔不答反问:“那太子呢?比起名不见经传九王爷,太子登基的胜算可多多了。”
穆钟离重新拿起书重新看起来:“太子虽性子淳朴,但是不会有太大作为,他若在,东元必败,即使不败,也不会复皇贵妃在时盛世。”
云尔笑着问:“那么说阿穆是一心为了我东元社稷?”
“那是自然。”穆钟离说着又翻了一页纸。
“为何?”
“为何云尔问为何?”
“我想不出你想匡扶我东元社稷的理由。”
“那云尔既然恨毒了东皇,还为何还是忧虑着这江山社稷落入他人手中?”
云尔突现凌厉的眼神:“因为这东元大地是我娘亲手打下来的!除了我萧家子弟,谁都不可妄想!”
穆钟离再摸摸他的头:“我定不会这样做。且云尔着实是看得起阿穆了。阿穆不过是绕树三匝才有枝可依。哪有那撼动乾坤的能力。”
云尔准备言时。便看到月儿突然用头顶顶开帘子然后跑进来,抱了满怀的鲜花险些摔跤,闻人赶忙走过去,还好有惊无险,满脸的惊喜跑到案前来,将怀里的花递给她:“姐姐。落香公主好厉害,这猎山上的花开得真好!我特地采了些含苞待放的,明早一定都开了。姐姐,你看!”说着还凑近了几分。
云尔连连让开:“可惜我不喜欢花,你还是拿远些吧。”
月儿不饶,取了其中一支给她:“可是这花多漂亮啊,姐姐你看看。”
云尔继续避着,坚决不接已经凑到眼前的花朵。
穆钟离并不为她解围,反而期待着望着她:“传说落香公主握着枯枝都能使繁花满枝。我还真是想见识这奇观,可惜没有机会能靠近她分毫。”
“果真如此?那可真是千年难见啊。”月儿讶然,手中的花却毫不退让。
“没有传闻中那么离奇。”云尔说。
“姐姐怎知?”
云尔的身份她没有刻意地隐瞒月儿,只是她依旧是想着她不知道,或许东窗事发的时候就不会受牵连,只是这样瞒着她也还是会产生祸事。云尔再三权衡,然后伸手去接了快凑到她眼睛里的蓝色的花。
穆钟离专注地看她手中的花朵,闻人也凑过来,月儿瞧了一会儿,开始捂住长得越来越大的嘴。
只见那花开始缓慢地开放。肉眼难以察觉,但是它就是在很快地绽放着。很快,花已经开到了极致,竟开始散发出香味,沁人心脾的香味。
云尔嫌恶地把花丢到一边:“看够了吗?”
月儿已经吓到:“姐姐,你也是花神啊!”
穆钟离笑,再次拿去书:“不是也是,是世间本就只有她一个花神。”
“那落香……······”月儿欲言又止,放下手里也正在缓慢开放的花朵,退了些许步,对着她跪下:“丫头不知姑娘原是东元国真正的落香公主,任性与公主同姓实在是冒犯了,丫头知罪。”然后磕了个头:“我本就是一个犯了错的罪民,担不起公主如此厚待。”
云尔起身绕过案头走到她面前,也跪下:“东元国国姓乃萧,你我姓秦,何来冒犯?真正的落香公主在皇上身边,而我在你的身边。我又哪里又是公主?秦云尔只是秦云尔,不姓萧,不叫杺云,更不是落香。月儿对我行次大礼,才是真正的不该。我这一路若没有月儿照拂,又怎可以苟活至今?该是我对月儿行礼。”然后,云尔也对她磕了个头:“云尔没有亲人,月儿一声‘姐姐’的称呼弥足珍贵。公主不假,但是月儿能否还是叫我姐姐?还让我做你的云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