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定是不记得我了。”
☆、第 31 章
连旸说他曾在春猎场见过她。
萧杺云疑惑。她那时还是秦云尔,脸上贴了厚厚的皮,和她现在的模样大相庭径。萧杺云着实差异。
“那时我趴在地上,要王爷踩在我的背上上马,王爷没有。王爷说‘退下吧,今后不必伺候我上马。’”
萧杺云回想了许久,还是不知:“你怎知那人便是我?”
连旸握着书角,犹豫几番才说:“我能记得王爷的声音。”
里头的人说:“虽然我已经忘记那时何时所发生的事,但是我很感激你记得我。谢文玉也知晓我的身份了?”
“是啊,小姐很聪慧。”连旸鼓起勇气,憋红了脸:“王爷生得很美,做秦姑娘时也很美。”
萧杺云听之不由一笑:“那你觉得我做秦姑娘好还是做王爷好?”
“只要王爷喜欢,都好。只是···”
“只是什么?”
“王爷做王爷定是要累许多的。”
萧杺云又笑:“听了你的话,我没有那般难过了。你可曾听说我的身世?”
“听说过。”
“说起来,我应该是恨他的,我也不知为何,想到他要永远走了便会很难受。我十五岁时便没有娘,现在又没了爹,真正成了可怜之人了。”萧杺云说得低落。
“王爷莫哭。”连旸急得起身趴在门上直往里头瞧:“你莫哭。”
“我不会哭,只是,他这一走,东元大地亦没有我所留恋之人了。”
“王爷你莫要做傻事啊。”
“我只是说,我要走了,去西靖。去找我外祖父,找我妹妹。”
“那你还要回来吗?”
“不回来了。”
“那我便永远见不到你了?”
···········
月下,两人隔着那扇门说了许久的话,许久许久。
连旸一句:“王爷是天底下最贤德的王爷”将她的心撼得惊喜又欣慰
“王爷既要保存皇上颜面又想有所举措自然是要恩威并施。税不可重亦不能轻,重了百姓哀怨,轻了国库空虚。皇上轻税是为了挽回民心,民心亦重,只是朝廷威严不可轻视。裁军实则是因为冗兵给百姓的压力实在大。裁官也是朝廷闲人不少,可用之人不多,只有裁了官才能有先贤与能啊。大修王府,知情人皆晓,王府只是表面风光,内里空虚寂寥,哪有半点人影在。”
“那杖责太学学子呢?”
“连旸愚昧。只是王爷既然如此做就定有缘由。只是未必能有人知晓王爷用心良苦。”
“不必有人知晓,东元本就只有一个王,我只要将坏人做到底哥哥的威严在,那他做王就能更顺利舒心些。”
“所以连旸才说公主用心良苦。”
“你何以会知晓这些?”
“年少时也曾饱读诗书过。”
“原是如此。”
······
连旸为萧杺云读了两日的书第三日便不再来,萧杺云曾问过为她送饭的下人:“连公子现在何处?”
下人支吾:“顾大人叫他去外头办些事,几日后才能回来。”
萧杺云默了良久:“你说实话吧。”
“小,小姐,连公子死了···”
萧杺云又沉默:“厚葬吧。”
国丧举行了几天,外头是何光景,萧杺云关在家中一概不知,下人得令开了房门时天才明,她仍在熟睡。
萧柃云进来坐到她的床边时她才发觉有人来,缓缓睁眼:“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模样?”
“和平日里一样。”
“直至他走时我都不曾见他,他是否会怪我?”
“不会。”
“嫂子好吗?”
“很好。”
“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女孩,还没取名字,萍儿要你来取。”
萧杺云起身下床:“叫熙儿可好?取光明,兴盛,吉祥之意。”
“好。”萧柃云笑,叫下人过来为她更衣洗漱:“好几日未见光你的脸色苍白得很,可有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