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尔亦饮一杯,转了话头:“月儿的身子有几月了?”
“三月了。”
“好。”云尔调笑:“好,我是做姨母呢?还是姑母呢?”
四人皆笑。
月儿还是泪眼朦胧,靠到她的肩头:“姐姐,姐姐······”
云尔搂过她:“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的还这般爱哭?”
“月儿自回来后便一直思念着姐姐,怕姐姐怪我又不敢写信给你,收到你的信又愧又担忧,担忧你在东元好不好,身子是否无恙。”
“我在东元很好。”
“可是我不在姐姐身旁这颗心就是放不下。”
“现在好了,我回来了,你又可以见到我了。”
“我早就叫人为姐姐收拾了一间屋子,姐姐可以随时过来住。”
云尔搂着她笑:“好。”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但是现在夜已深,你可要休息了。”
“不,不休息。”月儿改抱着她:“我怕我一睡姐姐不见了。”
云尔握着她的手亦是感慨:“好,那便再坐一会儿。”
“嗯。”月儿赖着她。
云尔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越是浮沉。
来人掀了厚帘进屋:“我来迟了。”
云尔垂着眼,饮了一杯酒:“夜已深,我先回了。”
“今晚就宿在府上。”闻人渊发话起身:“夜已深,我乏得很,先去休憩了。”
闻人袭亦起身:“月儿有身子不得这般晚睡,我先领着她走了。”
月儿虽不愿,也不舍地走了。
云尔起身又饮一杯:“我喝多了,王爷自便。”转身时被钟离霂抓住手腕,转眼已至人怀中。
“我很是想念你,我知晓你对我仍有怨,能否与我说几句话?”
“否。”
“你我在东元时你对我说,待你完成了这头事,报了你娘的仇,你便跟着我回西靖。你会带我去见你的外祖父,我带你去见我的父皇母后。你可好记得?如今怎的可以说话不算话?”
钟离霂解释:“我将你迷昏是不想你身涉其中受伤。深夜逼宫是为了助萧柃云早日登上皇位也可报了你娘的仇。你心中有怨也射了我一箭可消除了?如果没有我现在去取了箭你再射,好不好?”
云尔言:“你当初一见我便知晓我的身份,我亦是对你坦诚无话不说,我知晓你对你的身份有瞒亦从未深究或是逼你开口,你既然那般喜欢操控世事我便让你操控好了。但你你何以要害我父亲伤我兄长夺我萧家江山?”
“我何时想夺你东元江山?”
“你莫要再多言了。多说无益,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钟离霂将她箍得更紧:“莫要离我而去。”
“不是你通风报信告诉我义父和我舅舅我在东元的吗?不是你将他们叫来在围猎场上暗杀我父亲的吗?花节落香湖暗杀;秦钦的话;让萧柃云知晓我的身份;我被祝幻追杀;假意让祝幻受伤;让祝幻伤我;给我下毒又要祝幻将我唤醒;什么都带走了就是不带二十四影卫;假意叛变助萧柃云登基;我做摄政王;在众位臣民面前为我游说立威让群臣上朝;又将我离东元都城的消息传遍东元城;包括连旸暗中助我你又将他杀害;这些事实你皆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晓吗?西靖七王爷原来这般运筹帷幄!宛如孔明在世!”
钟离霂忽有一瞬的失神,然后怀里的人成功逃开,紧接着一把匕首至他颈部。
“我谢你助我得成所愿,明日会有万金到你府上,算是谢礼,你我不相欠,从今以后,你我相见不相识。王爷自重。”
三日后,宫里的人来人宣旨,西皇召见秦云尔。圣旨上写得客气,说是东元落香王驾临,有失远迎,特在宫中设宴招待。
云尔答了声是意思意思接了旨又回塌上休憩,傍晚时才醒,醒来又恍然,忙叫了人来为她更衣赴鸿门宴。
说起来萧柃云到底是没有撤了她的官职和爵位,只是她已经不在东元,即使有名也无实,西靖的皇上此时要她进宫是为何?瓮中捉鳖?毁尸灭迹?
云尔自嘲,如果她真是死在东元,不知道如今的萧柃云还肯不肯为她征战西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