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妻推开了她们,但是很快又被挤了回去,这些女人娇滴滴地喊着爷你真俊之类的话,玄妻快被这股扑鼻的脂粉香给熏晕过去了,刚刚来这里之前,她就将纱巾帽给取了下来,所以整个脸都暴露在了这些女人的眼底下,现在她有些后悔脱了它了,起码有它做一个防护作用,也不至于现在这样狼狈。
在挣扎的过程中,这些□□几乎将玄妻全身摸了个遍,好在她束了束胸,看起来也是太明显,再加上她极力推阻,没被摸到重要的部位。
玄妻急忙地将怀里的几个银子扔了出去,并大声喊叫,□□们听到了有银子可捡,都纷纷忙忙地跑过来,玄妻才终于透出了一口气。
玄妻抹了抹刚才因为挣扎而流出来的汗,蓦的一回眸之间,便看到了相惜。
她穿着艳丽的衣裳,画着浓浓的妆,看起来和这里的□□没有什么不一样,她此刻正给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倒着酒,那个男人手上极不规矩的摸上她的屁股,看起来格外的轻佻。
玄妻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一个画面,最令她觉得不忍的是,相惜脸上那个麻木的笑容,她好像毫不在意男人的做法,继续倒着酒。
玄妻猛地上去,拍下了那个男人的手,这个意外出现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相惜。
那个中年男人被惹怒了,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白脸”,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一巴掌扇过去的的时候,玄妻一把银子扔了过去,语气不善,“滚!”
那个男人被这把银子给砸晕了眼,顿时一改之前的狠戾之色,拿起银子就去找了别的□□,在他的心底,一个□□而已,不值得跟银子过不去。
相惜看清楚眼前的这个人,即使她穿着男装,梳着男人的头发,她还是一眼看出来她是晚姬,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她曾经跟她生活在一起,她们一起睡觉,一起干活,她们做了许多好朋友才会做的事情,但是她没有想到,最后她却抛弃了她。
那时,晚姬跟她一起入狱,她们甚至想着一起去死,但是晚姬却食言了,她离开了监牢,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没多久,鑫利就来劝诱她做他的侍妾,但是她不肯,甚至还因为晚姬的原因狠狠地咬了他,鑫利大怒,将她送来了这里。她一直以为是鑫利恼恨于她,才会将她送到妓院这里,让她受尽屈辱的。但是后来她才知道,其实这不是全部的真相,那时候她被处以死刑,本来没有生还的余地,但是因为有人给鑫利那边施加了压力,导致鑫利不敢轻易杀了她,但是又受不了这口气,再加上她的不识好歹,才会退而求此送到妓院这里来。
知道这个原因之后,相惜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玄妻,她以为玄妻既然有能力可以救她出死牢,那么就一定会回来找她的,但是她失望了,她在妓院里整整等了三天,还是没把玄妻等来。当晚百花楼便将她的初/夜当做是买卖,只要价钱合适,她便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被迫接受。
买她初夜的那个男人就是鑫利,在那个她失去童真陷入绝望的那一晚上,在鑫利在她的耳边说着污言秽语的那一个晚上,她逼迫着自己清醒,逼迫着自己不能流泪,逼迫着自己感受此刻的绝望。那一个晚上她都没有睡,最让她心痛的,不是童真的丢失,而是她睁了一个晚上的眼睛,还是没有等到玄妻。
她被人丢弃了,丢弃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接待着一个个不一样的男人,从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现在的麻木不仁,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现在的心如死水,是从春天等到另一个春天的漫长岁月。
她想到了当年母亲死后的那段时间,她的心痛到了极点,她甚至选择放纵自己,想将自己的身体随便交给一个男人,让身体的愉悦冲淡那烙印在心上的疮疤,但是玄妻阻止了她,让她找回了自己,找回了快乐。
要是没有玄妻,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没有母亲的夜晚,要是没有玄妻,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以为她会和玄妻一直这样生活着,即使死也要死在一起的。
但是玄妻抛弃了她,毫不犹豫的将她留在了地狱。
在无数个暗黑的夜晚,被不认识的男人搂在怀里的时候,她恨死了玄妻,但是此刻多少看到她的时候,心中却没有多少恨意。
她将有些恼怒的玄妻拉进了自己的房间,点上了熏香,将房间里还残留的□□味冲淡了些,她坐在了椅子上,旁若无人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声地对玄妻说道,“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