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溪玄归很乖的坐在马车里,他们也非常想念玄妻,他们害怕玄妻这一去又是一年的时间,再加上他们发现寒浞最近很奇怪,哥哥离开的那天他冲了进他们的房间,对着他们一直傻笑,直惊得他们打啰嗦,毕竟娘亲不在,父亲也不在,哥哥也离开了,他们的身边只有这样一个怪叔叔,而这个怪叔叔又一只对着他们傻笑,这画面要多惊悚有多惊悚。玄归还清楚的记得,那些天他被虏到这个怪叔叔家里的时候,他不仅逼着他写字,还逼着他练武,昼夜不得安歇,但是这几天,他不仅没有逼他们做任何事情,还一直好生的侍候着他们,花很多时间陪他们玩,他对他们越好,他们就越觉得可怕。
而在昨天,这个怪叔叔突然说要带他们去见娘亲,他们当然是举双手赞成,他们也很想念娘亲,但是这个怪叔叔却在上了马车后,一直提醒着他们,“是你们想见娘亲,我是带你们过去的,等到你们见了娘亲,千万要这样说,知道了吗?”
不管他们点了多少次头,这个怪叔叔每隔几个时辰就对他们说上一遍,玄溪玄归看着他,觉得这个怪叔叔比以前更怪了。
当玄妻睡醒的时候,玄封已经采了野果,装了些干净的水回来了,玄妻冲玄封笑了笑,简单的漱了一下口,吃了一个果子,昨夜逃亡的疲惫一下子去了一大半。
“封儿,母亲的手够不着后面,你帮我的头发变成一条大辫子。”
玄封点了点头,他总是无法拒绝玄妻的要求,他弯下了身子,抚上了玄妻的头发,她的头发真的很美,就像是一条黑色的瀑布,在阳光底下甚至会散发着光芒。
他虽然没有帮人绑过头发,但是编个辫子他还是会的,折腾了那么一段时间,才将玄妻的头发绑好,他像是完成了一个巨大的任务一样,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指尖甚至不舍得离开她的发丝。
玄妻看了玄封紧张的脸,拔出了他的佩剑递给了他,在玄封不解的目光下,轻轻地说了一声,“帮我把它剪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看小说看到四点半,今天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昏昏沉沉的,以后还是别熬夜了,太伤身了。
☆、断发
玄封因为玄妻的请求吓了一跳,刚毅的身子颤动了一下,连忙跪了下来,“母亲,不可。”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一寸都不能损坏,玄妻此刻的要求,无疑是惊世骇俗的,玄封被吓得失了风度,连忙劝着。
玄妻笑了笑,眺望着远方,眼睛里一片虚空,过了很久,她才平静说道,“玄妻早就死了,这世上也没有玄妻要敬的孝道,这头发也没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若是能够还了这一世的债,也算是值得了。”
玄封不理解玄妻这段话,只是突然觉得很伤感,甚至有些心疼,若不是经历过太多的变故,怎能这样轻易的将自己的死亡通过这样平淡的口吻说出来?他虽然一生孤苦,在死亡上战斗,但是连他对这些东西还是有点禁忌,但是他想了想,他的一生相比于玄妻一生的波澜起伏,其实也不算得了什么。
“母亲,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玄妻点了点头,那里面带着释然。她曾经多么爱护这头长发,因为它们是那样的美,美得可以瞬间夺得人的眼球,她一生中,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她这头长发,无论是在情感上比较克制的后夔,还是对她摇摆不定的后羿,深情听话的寒浞,更甚至于温顺残暴的少康,都喜欢把玩她的长发,喜欢用他们的指尖亲吻着这飘逸的秀发。她也许不是最美丽的,但是她可以肯定没有一个女人拥有比她更美丽的头发,这一直是她的骄傲,但是此刻她不想要它们了,因为这样的美丽会让她遭罪。玄妻已死,这头发留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玄封看着玄妻坚定的眼神,拿起剑来小心的将整个辫子割断,递给了玄妻,玄妻拿着这被斩断的罪恶之丝,用布囊把它包住,从此以后,玄妻彻底死去,她变成平凡的女人晚姬。
她转过头来,对玄封笑了笑,里面有着女孩子般青涩的甜蜜,“封儿,我以后就是真正的晚姬了,世上再没有玄妻这个人了。”
她长长的头发变成了短发,显得很俏丽,玄封心里一松,也许这对她来说是件好事情,那头长发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笨重的王冠,虽然美丽异常,但是却压得脖子酸痛。
突然,草棚的门被人用力推开,玄封以为是追兵赶到,立刻拿起手中的剑,将玄妻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