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登上王位的仲康显得格外意气风发,多年的夙愿在此刻终于实现了,看着满朝的文武百官,仲康才觉得自己真正的登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有资格俯瞰众生,因为他是王,高高在上的王。
伯封觉得自己会爱上仲康,便是因为他这种自信的神情,既骄傲又不羁,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伯封了解,仲康的内心纯粹如白帛,装不下一切阴暗和谋略,什么情绪都会直接摆在脸上让人一眼就能看穿。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矛盾的结合体,他才会摒弃男人相爱违背天伦的道德而爱上他,因为这样的一个男人,既可以是目空一切雄踞天下的王,也可以是纯真无邪的邻家哥哥。
前些天仲康提议接太康回国继续当政,他愿意再度让位,但是太康觉得这是仲康对他的羞辱,死也不肯回来。仲康一边表示遗憾,一边又立刻将太康的妃子女儿送去了阳夏,美名曰陪伴太康。但是伯封知道,这个男人才不会将辛辛苦苦才得到的天下拱手让人,太康不回来刚好合了他的心意,说不定那天他高兴地一晚没有睡着呢。这样一个男人,别人会说他虚伪,伯封却觉得可爱。也许认识的人太少了吧,毕竟整个童年,仲康几乎没有缺席,这样一个比自己大了十岁,但心智却比他还年幼,这样特别的一个存在,让伯封怎能不对他产生特别的感情?
伯封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别人说什么他也没怎么听清楚,想到开心的回忆时,他忍不住轻微的笑出了声,这笑声极小,但是在庄严的朝堂上,依旧违和得有点悦耳。
仲康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他不知道伯封在笑什么,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伯封离他很远,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他一眼就能读清他所有心事的少年了。
因为仲康的表情不悦,朝臣也不敢冲撞霉头,早朝便在朝臣静默下结束了,伯封没说什么,径自离开了。
仲康更加不悦了,但更多的却的是委屈。这种充斥在心底折磨着他灵魂的委屈,迫使他不顾帝王礼仪地追了出去。
“伯封!”仲康有些气急败坏,但也成功制止了伯封前进地步伐。
“大王,找微臣何事?”伯封的声音很平静,连动作也是很生分的君臣之礼。
仲康被他的平静冷漠弄得有些伤感,但是他不愿意让伯封看出他的不开心,于是强装开心地说:“伯封,你看,孤现在是大王了,从今日起,这天下是每一寸土地都将是孤的,在这天下的每一个人都将对孤俯首称臣,孤是这四海八荒之主。”
伯封听着他语气中的小得意,内心充满着喜悦,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冷漠的客气话:“恭喜大王,终于如愿以偿了。”
仲康心中的得意立刻被这冷冰冻结了,“这多亏了你,没了你,孤该如何是好,这江山,也是你的。”
“臣不敢,这只是臣子所为罢了,不值得大肆褒扬,若大王无事,微臣告辞了。母亲来京不久,臣应当极尽孝道服侍身旁。”伯封拱手,语气疏离,君臣之仪,不失风度。
“好,退下吧。”仲康含笑挥了手,却在伯封转身前率先转了身。
伯封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转了身往府邸处走去。
“伯封,我们一定要这样疏离吗?”
“这不是大王想要的吗?”
听到伯封的话,仲康禁不住流出泪来。对呀,这不是他想要的吗?为什么现在会这样难过,这种失去的难过甚至比登基的喜悦更甚。
想得到一些东西,你必须要丢掉一些东西,但在丢掉前,你需要问一下你自己,自己将要得到的东西真的比要丢掉的东西珍贵吗?不然,未来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强占
时间是最无情的推手,在人们还没有仔细斟酌自己得到了什么或者失去了什么的时候,时间的轮轴却不停止的运转,仿佛要将一切都推向毁灭。
仲康登基已有八年,这八年没有什么新变化。这些年伯封依旧冷然对待仲康,但是在背后却不懈地为仲康寻求治国方案以稳固大夏江山,玄妻安心的呆在家里悉心照顾伯封,希望伯封能够走出感情的创伤。仲康难掩苦涩但却无法妥协,将所有精力应用在大训军队上。若说真有一件大事,那便是仲康五年,太阳被黑云逐渐吞噬,整个大地被黑暗统治,虽然这怪像没持续多久,但是依旧激起了人民的恐慌,仲康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中,他认为这次是上天给他的惩罚,惩罚他无力统治天下却又登基为王,惩罚他虚伪对待兄长导致太康客死他乡,惩罚他无力回报伯封的感情却又用感情紧紧束缚着他……为此,仲康大怒,杀了很多人,朝堂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