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了半晌,在后夔的微笑快要挂不住的时候,玄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寒浞对我很好,好到我都快要觉得他不像是那样坏的人。”
玄归一听到寒浞的名字,就停止了和玄溪的打闹,扬起漂亮的小脸,软糯糯地说道:“怪叔叔不会坏人。”
后夔的脸在瞬间变了颜色,但很快就缓了过来,温声说道:“真正的坏人是不会让你们看的出他是坏人的。”
玄妻抬头问道:“那是不是真正的骗子也不会让别人看出他在说谎?”
后夔的手顿住了,道:“是的。”
两个人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中,良久玄归还是忍不住这种寂寞,转头对着玄溪假装是大人般的摇了摇头说:“大人真复杂。”
玄溪难得没有跟他唱反调,看了看沉默的父母,点了点头。
接着又是更漫长的寂静,直到玄封走了进来,对沉默着的后夔小声说道:“父亲,有要事。”
后夔点了点头,看了看沉默的玄妻,低声说了句什么,就离开了。
玄妻看着后夔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父亲,大王有密令。”玄封恭敬地将绢帛递了过去。
后夔看完了密令,姒少康决定去捉拿寒浞,但是有一个要求,必须让后夔交出玄妻。后夔知道,姒少康恨寒浞,但是更恨玄妻,因为他父亲姒相被杀,都是玄妻在背后撺掇的,其实玄妻才是他恨得牙痒痒的那个人,寒浞充其量也不过是玄妻的棋子罢了。现在他再度登上王位,“寒浞”也被他杀了,他现在是天下的王,寒浞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他却不肯轻易放过玄妻,这个让他整个童年都悲苦的女人。
后夔却觉得姒少康很可笑,他凭什么认为现在的他还值得他去效忠,凭什么会认为他会为了他而亲手献出自己的妻子?姒少康是个明君,但是终究缺乏锻炼,太自以为是了。
后夔将密令用火烧掉,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只有安抚玄妻,让她再一次相信自己,他知道玄妻肯定察觉出什么了,要不然她刚才不会这样子对他。
他转过头看着玄封,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你母亲有什么怪异的行为?”
玄封点了点头,“我怀疑她知道些什么,最近一直在试探我,我总是避开也无济于事,我怕她总有一天会想起来。”
后夔的脸色有些沉重了,“最近你最好不要经常出现在她的面前,琴琴是很敏感的一个人,若是你总是逃避她的问题,只会让她觉得更可疑。若是无可避的话,也不要露出心虚紧张这些情绪,她问你什么,你便根据情况来说,千万别让她再生什么疑心。寒浞说到底还是个危险人物,有他一天总叫我寝食难安,你加派人手,尽快查出他的住处,琴琴那边的暗卫也要多派一些人,不要让上一次的事情再度发生。若是没事,你就先退下吧。”
玄封点了点头,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后夔皱了皱眉头,“你还是什么事?”
玄封点了点头,半晌才问道:“你是真的爱母亲吗?你有没有想过告诉她事实的真相?我觉得这几天她过得很不好,总觉得我们在欺骗她。”
后夔冷笑道:“你还真的把自己当做是我们的儿子了吗?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你只要好好配合就是,其他事情你不需要管。你要记得你的身份,你不是伯封,你不过是一个被人追杀活在地底下的人,要是没有我,你还在那里那个卑贱的世界苦苦生存。要不是你长得像伯封,你一点价值都没有。出去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玄封没有反驳,也没有资格反驳,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也不过是骗子而已,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的做法?
寒浞刚刚才养好了了一些,要不是因为上次跟着玄妻,他也许不会这么久才痊愈。他通过暗卫知道了玄妻的一些事情,他知道玄妻是真的产生了怀疑,现在只需要推波助澜一下就行。但是他发现后夔一直在找他,还有一批隐藏着的兵力也在搜寻他,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他虽然培养了一批忠心不二有能力的暗卫,但是终究抵不过多方人马,况且他现在深受重伤,一个不注意也许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只是他不甘心,也不想走,他想留在离玄妻最近的地方,等她和他一起走。
可是不行,现在实在太危险了。他的亲卫岸随不顾他的意愿,强行让人将他带离。寒浞知道岸随是为了他好,但是终究是不甘的,但为了长久之计,还是将这股愤懑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