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人从出生起往往就在追求着一些自己所认为的美好的事物,这点每一个种族都是相同的。但是当对于某件事物的追求到达了一个极点的时候,它往往会给自己,给自己周围的存在带来痛苦,这一点思念无可避免。
魔族男性并不知道克洛克是故意放大了自己的法力才让其发现踪影。他还暗自庆幸自己对于魔法的感知能力,实际上那不及希尔以诺的一分一毫。他丢下了女儿只身离去,只是给女儿留了什么保护自己的东西。或许在他带着女儿进入人类领地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这种觉悟——可能称不上如此高深的理解程度,仅仅是个不用纠结的选择题。他的女儿不过是他用来完成将军任务的一个道具。从那个孩子诞生的那一刻起或许就已经被他憎恨着了,因为她的诞生带走了自己挚爱的妻子的生命,她们是那么的相像。无数次看到自己的女儿,对他而言不过是一遍又一遍地记起那段痛苦的过往,对妻子无尽的思念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盘踞在他的内心上,折磨着他,让他无法去面对自己的女儿。
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并不重要了,熊熊火焰燃起,屋子中的女孩带着一丝悲伤和更多的了然和无助,或许在她留在这间木屋里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父亲的企图。克洛克知道魔族的火焰魔法比自己简单的温度控制魔法所燃起的火焰要可怕的多。幸好他没有直接安排格瑞斯来接走女孩。不断燃烧的木屋在这片荒野显得如此醒目,很快引起了驻守士兵的注意,他们叫唤着,组织着人马来扑灭这场不寻常的大火。
克洛克看着眼前的一切,被男人所作为作所震惊,不禁悲切地想到,他竟从未想过那个女孩是他们夫妻之间仅存的最珍贵的联系吗?在脑海的深处,他曾记得有人如此对他说过,时间会带走很多事物,被留下的会逐渐遗忘珍惜的声音、容貌,最后成为一个穿梭在无数回忆间的模糊身影,就连天族也不例外。而说这话的人像是为了验证其正确性一般早已无法在克洛克的记忆中复原出他的样子了。那份唯一的宝物被他如此简单的放弃了。多年后的他又会怎么看待如今自己的选择呢?
他愤恨地取出了袍中的书,隐去了自己的身影,尽可能的将法力逼出自己的身体,他并不会什么特别的本领,唯一拿得出手的几样依旧是温度控制这些。可即使他已经尽可能的让周围的空气到了冰点,那恶魔的火焰依旧维持极高的温度蔓延着。突破自然的力量往往总要付出一些代价,伴随着克洛克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他成功地压制了恶魔之火,那些蓝色的火焰,慢慢着停止了跳动,湛蓝的晶体反射着光芒,显得耀眼之极,而那些士兵们则是提着水桶防备着逐渐出现的克洛克。施术者的肌肤撕裂着,血从藏青色的袍子中渗出,加深了印记,隐隐约约缠绕着一丝冰蓝色的光芒,更不要说脸上和双臂的血管也悠悠地泛出相同的光芒。
这里的动静那么大,那魔族人定是早已察觉到了,然而他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目标。克洛克一边盘算思考着,一边喘息着,纵然是身为强大的天族人,他也难以承受这等力量的释放。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哪怕只是被认为是人类魔法师,也定然会被恶魔和精灵这些种族视为眼中钉一般的存在。
“逃不了一战了么?”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道,紧攥着双拳,超出凡人的恢复能力依旧无法完全治愈他的伤,依旧有些许鲜血顺着手臂淌下。克洛克并没有太在意颈部的伤,他相信那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困扰,也不想要研究这般撕裂会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如果说克洛克从一开始并没有起杀心,但现在那个恶魔男人可能必须得死了。
04
“马维尔。”
她只是抽泣着,望着眼前慌乱的一切,带着明显烧过痕迹的木屋,大片的冰块,还有满地昏迷的人类,这一切让她没有能力顾及克洛克的叫唤。
“马维尔!”不擅长和女孩子交流的克洛克至少不是个白痴,他知道这般语气会吓到她。可自己明明叮嘱让她等着的,现在时间紧迫,自然是没法计较这些。格瑞斯显然是被他吓着了,回过神来佯装镇定,可眼神分明清清楚楚地将自己的恐惧传递给了克洛克。
她此刻怕是发不出超过蚊虫煽动翅膀那么大的声音了:“在……”
“你留在这里,这一次,发生什么都别离开了!这些人醒了,会帮助你的,还有,照顾好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