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叫「蔘娃所有,不许擅动」!」她纠正。
手边工作刚好完成,她收拾线尾,利落剪断,上前把夫君身上衣裳剥开,改套起手中新裳。
毫无意外,新裳上绣满她的蔘图,各种神情皆有,笑着的、闹着的、叉腰狂笑的、垂泪呜咽的、脸腮红红的、吃饱打嗝的……
「蔘娃所有,不许擅动。」她拍拍他胸膛,重申一遍,一语双关。
「干脆在我胸口也刺上一个。」他给予建议。
她斜眸睨他「针根本扎不进你的龙鳞,哪刺得上,哼哼。」
「敢情你还真的这么想过?」他咧嘴,笑她心思单纯,真容易看透。
蔘娃回他一记吐舌鬼脸。
偏偏在他眼中还是好看,一点也不吓人。
不跟他斗嘴,她很忙,要绣之物还多着呢。
「把裤子脱下来,我也要在上头绣几只蔘娃。」标注专属人记号。
娘子有令,夫君自当遵命,二龙子欢欢快快解了裤头绳。
她正低头穿针引线,殊不知某人的「针」,早已傲然挺立,昂扬抬头,步步朝她逼近。等她察觉不对,人已经被压进绣满蔘图的床衾里,动弹不得。
「你、你、你、我只叫你脱裤子,又没叫你冲动--而且是脱你的,又不是脱我的!」她尖叫,却轻而易举被剥光光。
某人吃蔘进补的时候又到了。
针,自然是刺不穿龙鳞,在上头留不下半丝痕迹,可有人呐,早已嚣张跋扈,将身影烙印他心窝口,塞得满满,又何须针线?
他心上,早有一株灵蔘进占。
在上头,开花结果,满园灿烂。
「三龙子房」
辰星静坐窗边,不发一语,凝望着隔绝在窗窗台外,那片湛澄海天。
「想什么?」老三端了盘海果折返,她眸光才慢慢转回,落向他。
「……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去学。」
「学什么?」他挑了最甜的果子,递给她。
「绣衣。」
「别。」老三拒绝得神速,老爹的下场历历在目,傻子才想跟进。
「……她们都会。」连老九一个男人居然也如此上手,她头一回觉得……自惭形秽。
「你觉得她们那样叫做「会」?」在他眼中,连半调子都称不上。
术业有专攻,留口饭给绣工们吃,何必逼自己将那种绣品穿上身,中伤自身品味,又荼毒路人眼睛?
她认真点头「我觉得她们绣得很漂亮。」
「……」老三掉了手上果子。差点忘了,他家这一位,审美观很缺乏。
以后,她若夸他俊帅,他绝对不会傻乎乎地沾沾自喜。
「一个好妻子该要会的,我几乎全不会……」她垂下头,发髻已解开,那头乌亮长发溢了满身,快把她娇小身躯淹没。
老三挨近她,将她揽进臂膀内「我若只是要个擅长绣衣的妻,娶个绣工不更省事?顺便娶个厨子,娶个淀衣女,娶个拣菜妇。」
「……」她双眼微眯,不自觉露出「你敢」的腾腾杀气。
「那些我全不要,我家娘子,只要很会打架就好。」此番话,自然冲着爱妻唯一优点吹捧。这点小三很有自信,九只媳妇里,她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哪怕是老九,也不见得能胜过她--她总算稍稍恢复几分柔软神色。
「我需要遇到危险时,能跟我一块并肩作战的妻,而不用我费神去担心的软柿子,我喜欢你手握纱剑,一脸淡漠无惧,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我只怕你不喜欢我。」
天不怕,地不怕,因为她并不在意天地,她只为心底最紧要之人,才有了忐忑,有了不安,有了……贪心。
老三笑得连眼都眯成缝,向她偎来,额心相抵,笑叹道「娘子,那么,你已是天下无敌了。」
她唯一害怕之事,永远不可能会发生,在他对她完全死心塌地之后。
小三轻舒眉眼,浅浅一笑。
这样的「天下无敌」之名,她乐于接受,而且,绝不从榜首离开。
「四龙子房」
怀中妻子睡颜正香,抱她一路回房,不曾惊醒过她。
向来粗手粗脚的鲁男人,也开始学会小心翼翼,如何去珍爱花朵般娇弱的人儿。
在他怀里熟睡之人,反倒被他挪进床第之间,少掉他的温热及心跳声,缓缓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