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不教父之过,他有今日,你也负有责任。”
养不教父之过。
这六个字一出,羞愧这种情绪一下子将乔清和笼罩。
是啊,孙俊彦是他教出来的,他现在有何脸面求情呢。
他满脸颓然之色,跪在地上,不言语了。
见他不吭声,戴县令满意了,他抬手捋了下胡须,出言下了最后判决,“就这样吧,从今往后,乔长顺一家和孙氏断绝亲戚关系,孙氏不得再以长辈身份到乔长顺家搜刮勒索,不然就是触犯《大齐律》。”
“孙俊彦为前程逼母下跪狼心狗肺有辱读书人声誉,杖五十,游街。”
“退堂。”
拍了下惊堂木,戴县令站起身来,转身进了后堂。
两侧的衙役站着没动,不过个个都瞪着在场的几人,一副凶神恶煞的赶人模样。
童铁虎见此,赶紧站起身来,招呼众人快离去,“走走走,回村回村。”
童三郎站起身,两位妇人拽着孙氏也起来。
乔小麦和乔大米一块把乔长顺搀扶了起来。
乔长顺望着礽跪在地上的乔清和,哆嗦着喊了声爹。
不管是和孙氏断亲还是孙俊彦挨打,这两件事他心里都虚,有些不敢面对乔清和。
乔清和抬手抹了把脸,站起身来。
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他能说什么呢?
养不教父之过,他也有责任啊……
第189章 起了疑惑
出了县衙,一行人沉默着回了安平村。
到村子里时已经是傍晚,童铁虎也没回童家,而是让乔清和赶着牛车去了村子里的打麦场。
说是打麦场,但因为安平村人多,这个打麦场太小,因此大家都把打麦场搁在了自家田地里,村口这个打麦场失去了打麦的功能,平日里只做开会或者宣布事情用。
不管是乔长顺一家和孙氏断亲还是孙俊彦挨打,这在安平村都是大事,必须召集全村的人,让全村人共同见证。
这会是傍晚,非农忙时间,下地干活的人大都已经回村。
童铁虎让童三郎赶着牛车去喊孙俊彦,他则是敲响了打麦场里的大钟。
铁做的大钟发出悠长沉闷的声音,自打麦场散开,朝着安平村蔓延而去。
钟声一响,每家每户都走至少走出一人来,抬步朝着打麦场走去。
一路上众人议论纷纷,这是出什么事了?
童三郎去了乔家老院,孙俊彦已经醒来,这会儿正躺在床上休息,脸色灰败。
见着了童三郎,他脸上多出了几分嫉恨,正要开口,童三郎居高临下的说出了来意:杖五十,游街。
这五个字的杀伤力巨大,震得他恨不能再晕过去。
童三郎勾唇一笑,走上前去拎着他的衣服将他拖了出来,随手丢到了牛车上,“别挣扎了,没用。”
怎么能不挣扎,那可是游街和打板子!
童三郎见状,很干脆的抬手将孙俊彦劈晕,他眼角的余光瞥见躲在屋子里偷看的朱翠英和乔长富,俊脸上的冷笑多了几分,“你们也去,旁观。”
这话说完,他赶着牛车往打麦场跑去。
等他到的时候,打麦场已经站满了人,童铁虎乔小麦几人站在中央的高台上,很是显眼。
他将牛车停下,将牛栓到一旁的树上,一手拎着晕过去的孙俊彦,挤开人群上了高台。
乔小麦小脸沉着,水润的桃花眼望着自人群中走来的童三郎,眼底有晦暗的情绪一闪而过。
戴县令的处置,她自然是满意的。
但这堂上的氛围……
怎么有些奇怪?
孙氏今天算是被告,按照正常的流程,怎么着也得给孙氏一个辩解的机会。
可是没有。
就凭着童铁虎的一番发言,戴县令就下了判决。
不允许被告发言只听状告人的一面之词,若戴县令一直这么断案子,那这得造成多少冤假错案?
有谷院长在,戴县令不至于如此儿戏吧……
或许是童铁虎和戴县令相熟,所以戴县令信任他?
想起之前童三郎让她去请童铁虎时那自信的神色,她忍不住暗自皱眉。
童铁虎和戴县令熟到这份上了?
这时,童三郎拎着孙俊彦上了高台,站到了她身边。
她长长的眼睫毛颤了几颤,往旁边挪了几步。
算了,童三郎身上的秘密似乎也不少,暂时不想了,眼下先看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