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言道:“本夫人乃是当朝一品诰命,这身份可够去见你们东家的?”
“苏老夫人进来吧。”佘笙粗粗打理了发丝言着,五娘多与她等争执也是无用的。
苏老夫人带着苏家几个夫人一股脑儿地入了佘笙的房内,本宽旷的屋子一下子显得稍挤来。
“苏家连等小厮通传都不愿等,匆匆而来我佘府可有什么事?”佘笙道着桌前的温茶给苏老夫人斟着茶水道。
苏老夫人接过茶水,环视了她的闺房一转,言道:“方才听有人言你与顾相爷的好事?”
“顾相爷从一壶茶坊处订了不少茶预备带回长安孝敬长公主与圣上,若是此单既成与我二人是好事一桩,遂方才明老太君才祝我与相爷二人好事早成。”佘笙也轻掀帕子轻抿了一口茶水言着。
苏老夫人听闻也不再多想,这商户与顾延之间哪里来其余的好事,“瞧来坊主与顾相也有些交情了?”
“算不得什么交情,买卖交易而已。”佘笙淡然地应着。
苏夏氏盯着佘笙轻声淡言一句:“佘坊主这眼角的泪痣好生别致。”
佘笙瞥了一眼苏夏氏也未搭话。
苏老夫人沉声说着:“上次你得罪了苏家,本夫人大可以不计较,只不过要你应下一桩事情。”
“何事?”佘笙猜这苏老夫人应当会再次来寻她。
不过怎得在杭州城中不寻她,方回一日她这路途迢迢地也赶了过来。
“是如此的,本夫人与佘锦有过一面之缘,瞧着她的气度非凡,本夫人想认了佘锦做干孙女。”
“噗通!”
佘笙手中的茶杯淬在了地上,溅起的温水从她的棉鞋处直入锦袜之内,从足尖便有一股热意涌上了她的心头。
“前些时日里苏三夫人也说了,佘家门楣低贱,对苏家我一届商户高攀不上,五娘送客。”佘笙厉声而道。
她怕要是苏家的人再不离去,她会忍不了要质问苏老夫人一番。
为何要将有血缘的她在寒冬腊月里赶出家门,连件府内外衣都不愿给她留着。
便是赶也是只有张姨娘一人出来的,母亲父亲与其余的苏家人连见她最后一面都不愿。
如今,竟然要认一个不相干的佘锦做苏家的孙女,可曾有想过她苏年锦心中的怨?
五娘见佘笙没来由地恼了,本想劝佘笙之话也在喉咙底说不出来,便缓步上前对着苏老夫人言道:“老夫人还请先离去吧。“
苏老夫人拿起茶杯来道着:“佘笙,你可别忘了,你也不过只是佘锦的义姐罢了。”
佘笙扶着小兰颤微着站起来道:“此生但凡是我活着,必不会让一壶茶坊之中的人入苏家门半步,咳咳咳。”
一阵气急,她的喉咙底直冒着一股鲜血。
自唇角而流下,印在了帕子上边。
“小姐。”小兰急着落了泪珠,扶着她到了床边靠着喊道。
“老夫人,还是快些离开,瞧她病得如此重,莫要徒惹了晦气。”苏田氏连忙劝着。
苏夏氏仔细瞧着佘笙的面庞,那双眸子下的泪痣好生得让人熟悉。
与那个巧懂事才华横溢的三女儿是一个模样的。
若三女儿并非是端午出生的,这般机灵女儿她定会比自己亲生的女儿还要在意些。
只是可惜她出生的日子注定是让人不喜的。
“老夫人,咱还是走吧。”苏夏氏也扶着苏老夫人欲离开。
苏老夫人想着苏珍川之话也先离了佘笙的院子。
苏三夫人一走出庭院之中的月亮门,便没有好气地说着:“旁的人家知晓自己的女儿能进相府为养女,怕是要觉得自个儿祖上冒了青烟了。”
“他三婶婶,话是如此说的不假,可这佘锦毕竟也不是佘笙的亲生妹妹,只是个认来的妹妹而已,不缺她衣食就可,哪里会为着佘锦的真正着想?我瞧着咱们不妨去找下那佘府之中的人,毕竟那才是佘锦亲的。”苏五夫人言道。
苏夏氏道着:“老夫人您瞧着该如何做?”
苏老夫人冷哼道:“去佘府去,若非珍川顾念着御茶之事,这佘笙还真不能轻易放过了她。”
“老夫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嫂家的珍川日后定会替咱们算计佘笙的。”苏田氏冷言说着。
“珍川都定会帮他祖母的。”苏夏氏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