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孙主子,未见苏小小归来过。”
苏珍仪略有些焦急,方才出来之时九皇子府的马车还在,苏小小却没了踪影。
她本以为是苏小小唤了自个儿的婢女许是叫了轿子马车归了合才居,可这会儿却不见她。
景抬穿着朝服归来,落马而下,见着苏珍仪在门口踱步便道:“你身子不好,怎得在门口踱步?还不快去里头歇歇。”
苏珍仪听着这话不由得心伤,如若让景抬晓得方才苏小小哭了又未归府,怕是不会再对她如此了罢?
他们之间终究是有了隔阂。
“没事,您可在宫中瞧见了孩儿?”苏珍仪忙问着。
“知晓你担忧孩儿我特意去见了,方才我见了笑得可欢着呢,在母后中宫里边怎得会有事?”景抬道着。
苏珍仪叹了口气道着:“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他了。”
“你要进宫也并非难事。”景抬道着,“你不是说今日里要带着小小去买衣裳?她怎得不来迎我?”
苏珍仪无奈,只能将方才在杨姑那边端阳王妃训斥苏小小一事告知了景抬。
景抬见着苏珍仪有些委屈怕意,便揽过她道着:“珍仪,不论苏小小如何,你日后都是我的妻,本王的王妃。”
苏珍仪露出淡笑,有景抬这话已是知足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朕的耳目
“我晓得。”苏珍仪点了点头,“我这也让苏府的人去寻她。”
长安一壶茶坊的天字号包间内。
苏小小抱着一把琵琶,手指轻捻幽幽地唱着小曲儿,面前的茶壶之中并无茶,而边上摆满了酒坛。
一曲完毕,苏小小满脸泪痕地抓起面前的酒来一饮而尽。
管岚托着小脸见着苏小小道着:“你不是如愿进了九皇子的府邸吗?怎得还这般嗜酒?你可不要喝完了,留下些我要与仙女姐姐去对酌。她来长安几个月,必定想家了,这黄酒可是我亲手给仙女姐姐酿的。”
“家?长安才是她家。”苏小小道着。
“不,笙园才是。”管岚沙哑声音道着,“你可别醉了。”
苏小小不顾管岚地阻拦,又拿起一酒杯来,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道着:“少庄主,你说为何我报仇如此难?为何如此难?”
管岚听岔了报仇二字,以为是消愁,便抱起一坛酒来,往外头走着道:“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便是倾尽烟歌庄之力,也只能让你当上九皇子的侍妾。你爱上皇室儿郎也是活该生愁,进了九皇子府也该知足了。”
苏小小在管岚走后,便趴在桌上,眼前仿佛又出现吴家的众人来,有待她极好的公婆,相公。
吴家染坊,这么多条人命,只因苏府逼迫他们交出染布秘方公婆不肯还被灭了满门。
那苏珍仪的喜服着火许是她得罪了旁人呢?
苏珍仪到如今都毫无悔意,这吴家众人的性命,这么多亡灵得不到慰藉,她要报仇却还是报不了仇!
苏家权势太大了,她这几日在长安也晓得即便是陛下也不敢轻易对苏家出手。
她又如何能报仇?她甚至连苏珍仪都无法杀。
她为了报仇连贞节都付诸了,既活着,她便要让吴家屈死亡灵安息,不论是苏珍仪还是苏家,她都要活着见着他们卑贱如泥,要让他们的血祭奠吴家的亡灵。
苏小小喝着酒,便又乱弹起面前古琴来。
茶坊楼下,王燕云正记着账,账本上头有了一荷包,她抬头一看见着是白袁,便道着:“白尚书这是何意?”
“刑部侍郎佘开行托本官带给你的。”
王燕云笔尖一抖道着:“怎得可能?家主本是平民,怎得可一举得了刑部侍郎的官职?从无品级到当朝二品,您可不要来寻我玩笑了。”
“不信就罢了。”白袁将银子收回道着。
王燕云连着抢着荷包道着:“这银子是家主给的,我信。”
“果真是财迷。”白袁道着,“天字包间可有人?本官要请一人喝喝茶。”
“有人,上等包间里只宙字房无人,不如给您开宙字房?”王燕云问道。
“那边明日午时罢,将天字包间给本官留着。”
王燕云点头道着:“好,不知何人面子如此大,要您来寻其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