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撩外袍,也在桌子旁边坐下来。
“郡主,你都要嫁为人妇了,怎么还满脑袋小孩子的想法?生得好看是能吃还是能穿?成亲之后两口子熄了灯,哪还看得到对方什么模样?再说本世子有自知之明,也算一表人才,中等偏上,绝称不上一个丑字。”
司徒绯瘪了瘪嘴:“我还要再吃一碗饭,你出去吧,别影响我胃口。”
她不这样说也到罢了,越这样,李克明越不想走,冲旁边的丫鬟伸手道:“拿双筷子给我,我中午没吃饱,陪郡主用点。”
丫鬟有些为难,等见司徒绯没什么反应,才壮着胆子给李克明奉上了筷子。
古源寺的斋菜就跟清水煮出来的差不多,偏偏司徒绯胃口不错,就着菜喝了半碗粥,方才放下碗,见旁边李克明百无聊赖地拿筷子戳着菜叶,吩咐一旁的丫鬟:“去把我带来的酒拿一坛来。”
丫鬟应了一声,不大会儿工夫抱了一小坛没开封的酒回来。
司徒绯将自己杯子里的茶水倒掉,想了想,叫给李克明也添个杯子。
李克明警惕之余又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我来吧。”开了酒坛的泥封,给司徒绯和自己各斟了一杯酒。
杯中酒看着有些发黄,香气浓郁,一看就是上了年头的模样。
李克明心忖没想到郡主私底下还喜欢小酌几杯,如此更好,若是能将她灌醉了,成就好事,下次看她还敢不敢在自己面前这么趾高气昂。
“郡主,我敬你这一杯。”
司徒绯微哂,拿起杯来,也不说话,同他轻轻一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克明赞了声“痛快”,将自己那杯也干了,这酒入喉辛辣,令舌根微微发麻,李克明没有多想,道:“郡主,先前多有得罪之处,都是因为求之不得,喝了这杯酒,你我便将不开心的事全部忘掉,重新开始。”
司徒绯等他将酒喝了,道:“我不胜酒力,平时没有三两杯就醉了,你多喝点吧。”
李克明不疑有它,道:“郡主随意,我三杯你一杯可好?”
司徒绯似笑非笑:“好啊。”扭头对两个丫鬟道:“我和小公爷在这里喝酒,不用人伺候了,你俩出去等着,别让不相干的人进来打扰。”
这话正合李克明心意,又连着满饮两杯,眼巴巴看着司徒绯将酒喝了。
他酒量甚宏,平日里别说这么一小坛,就是几十杯酒也不会醉,这会儿怀了别样的心思,几杯酒下肚,竟觉着有些头晕。
眼见司徒绯脸上笑意愈盛,李克明不知怎的,竟打了个寒颤,道:“郡主,这酒……”
“发现了么,这酒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呀。”
李克明一听这话便想站起来,可也只是欠了个身,便两腿一软坐回原处,那种麻痹的感觉早从舌根扩散到了全身。
他目露惊恐:“可你,你也喝了!”
“是呀,我不喝你会上当么?”
司徒绯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她喝得比李克明少多了,虽然发作,却勉强还能行动。
“你要做什么?你敢害我?你个贱人,我爹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爹娘,让你平南王府所有人都跟着陪葬。”
“住口!”司徒绯目光冰寒,随手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向着李克明的脸狠狠戳去,口中斥道,“李韶安那废物,逢战必败,也配同我父王相提并论?你们父子只会那些不入流的下作手段,想我嫁你,做你的春秋大梦!”
司徒绯没什么力气,筷子戳在李克明脸上,只叫他吃痛地扭过头去。
“咦,我晓得了,你是脸皮太厚,没关系,咱们有一下午的时间,慢慢来,没人会进来打扰,换这个试试。”
司徒绯早有准备,自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来。
“来……”李克明这时候才想起要张嘴呼救,“人”字尚未出口,被司徒绯塞了块帕子堵上了嘴。
她解下绸带来将李克明牢牢绑在椅子上,先拿匕首在李克明脸上划了几道,看他满脸是血,伤痕交错,才取了面镜子摆到他面前:“说你长得丑,你还不承认,诺,自己照照镜子。”
李克明身不能动,“唔唔”挣扎个不停,额上青筋凸起。
司徒绯不理会他说什么,自顾自威胁道:“好生看着自己,别眨眼,你若不仔细瞧着,我就把你眼珠子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