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这么在意我的眼睛?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提起了!莫非是嘉丰要你来劝我?”当初他们第一她就曾经提过这个问题,让他不由得如此猜想。
“学长并没有要求我来说服你。”她澄清道。“只不过是……我一直很敬佩你的才华,将你当作我终身学习的目标。自然不希望你就此退出建筑界,让我们失去一位享誉国际的大师级人物。”
“就这么单纯?”他低声地轻问。他并没有忽略她口气中的迫切,这也是他深感疑惑的地方。看来要在她身上找到答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反复无常的态度,让她相当的困惑。当他以柔情的一面对她时,她往往不由自主地让他轻易地攻陷她的心防,
“你……是所有学建筑的人所崇拜的偶像人都以你为标竿,我……当然……也不例外,道出对他的仰慕之情,让她羞得红透脸蛋。
‘呵……没想到我这个瞎子,竟然有如此大的魅他自我解嘲地笑着。
“不要这么说自己!你的眼睛明明有希望治愈的,你为何放弃机会?如果是为了你深爱的妻子,你就更应该要接受治疗,我想她若泉下有知,也不愿看你自我放逐地对待自己。”
“是谁准许你提起她的?不许提起她,懂吗?”
像是触到了地雷,他忽然像是一头猛兽似的,开始张牙舞爪地咆哮。
“为什么不能提起她?就算她已经去世,依然不能改变你深爱她的事实。我不相信……”她的话尚未说完,就被他粗鲁地打断。
“你真的不怕死,是不是?”野兽的低吼,更是危险可怕。“出去!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愈合的伤口再—次被血淋淋地撕开,他已无法保持理性平和。
“我不出去!你为什么总是拒他人的好意于千里之外?我只是想帮你啊!”不想见他沉沦,她惟有孤注一掷,希望能为他做点事。
“帮?你凭什么帮我?你是我的谁?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也不需要你无谓的同情!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三遍。”他的残忍无情尽现于此时此刻。
他的一言一语鞭笞得夏忻然体无完肤,傻愣愣地站在那儿,任他谩骂讥讽,毫无一丝反击的力量。
他变了——五年前的那个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以为他仍存有过去的一丝温柔,所以她再一次地将心托付给他,没想到竟落得如此难堪的下场。
原来,爱情真的不能碰呵!她颤抖地走出书房,轻轻地将门关上,阻隔了他绝情的身影,却再也关不住盈眶溃堤的泪水与痛彻心扉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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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崎岖的山路让大雨笼罩着,夏忻然独自在雨中踽踽前行。自她离开书房后,便直接冲出忏园,一心想离开这个伤心地。
他残酷决绝的驱离,让她的爱恋被绝情地宣判死刑。爱一个人真的好难,尤其是一个孤傲不驯的男人。她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也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可悲、单单提起他去世的妻子,就能让他的情绪如此地失控,可以想见他爱他的妻子至为深切,那么她又凭什么能够取代他妻子的位置?
她多么希望一切能回到最初,他们不曾再相遇。
那么至少她还能保留对他美好的记忆,而不是如今这难堪的局面。
这几天他将自己关在房里避不见面的态度她心知肚明,他们两人谁也无法否认,有一丝情愫在他们之间窜烧。多少次她徘徊在他的门前,担心他自我封闭的毒笞,却也能理解他的做法。
或许重新去面对一份感情,对曾经失去至爱的他来说实属不易。她要自己耐心地为他守候,等待他能正视她的那一日来临。而这一切却仅是她的空想而已,他方才的言语已经将她的心狠狠地抛人谷底,颓迷无措得再也振作不起来了。
从来不曾对人动情,除了他,没想到却让她跌得这么惨,心肝俱裂的结果,她宁愿自己是个无心的人。没心没肺的冰美人,是同学们对她的称呼,虽然孤独寂寞,但至少不会受伤,
视线因雨水和泪水交织而不清,她不小心地让突出路面的石头绊倒,整个人扑跌在泥地上。
缩回受伤的手臂,她盯着上面一道道的血痕。
手臂流血了,伤口总有愈合的一天,那么心碎了呢!又该怎么修补它?她蜷起身子,无语地问着灰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