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君看着掩埋在稻草下露出的肉,出了神,她何时和七杀门勾结上的。
“如此一来,便如了你的意,为何你不帮我?”。
“是,我是很想要你死,可我没想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木板上的行凌慢慢坐了起来,动作如同行将朽木的老者,七日香的毒霸道异常。
“如此一来,你的秘密不就被人知道了?”
隔壁的细君一愣,不想这行凌的声音也有如此放出鱼饵引鱼上钩的魅惑语气。
“你不会有机会说的,因为你不想解毒,再过三日你便死了”。
“可行厉想让你说服我”。
玉儿笑出声来,“说实话我也很期待你的选择,是服解药任由左使摆布呢,还是任由七杀门教主亲自上门清理门户,顺带完成取公主首级的任务”。
看了眼坐起来的行凌,玉儿笑着叹口气道,“可惜如果你不选第一个,那么第二个你是亲眼看不到了”。
害怕手链发出声音,细君轻轻片头把脸在军须肩上蹭了蹭,也许是盯着稻草里的肉太久了,觉得眼睛涩得很。
那个曾经和她肩并肩在床上谈论心事的玉儿,那个说一直会陪着她的玉儿早已面目全非,原来只有她自己不愿意改变,不愿意承认现实。
“可惜你今晚也不会知道我的选择”。
玉儿听罢又看了一眼木板上的行凌,收起笑容,“我耗得起,是你耗不起,最好你就这样耗死了,我们都轻松”。
行凌不言语,只是望着一处墙角。
玉儿又道, “我的每一步都是你们逼的”。
直到过道里的脚步声消失,细君还是瘫软在地上,谁逼她了,逼她什么了,怎么她现在觉得最能相信的人都变得最陌生。
军须揭开自己和细君的手链,扶起她,“回去在说吧“。
细君现在满脑子的问题,她挣开军须的手,拿出怀中钥匙打开门跑到行凌牢门口,“玉儿说的是什么秘密?七日香又是什么?”。
行凌看了一眼披头散发的细君,又一头转身躺了下去。
细君见状,一手拍再牢门上,略带怒气的看着牢门里的人。
军须拉开她的手,扯她离开牢房。
行路难
走出牢门,已是新月如钩,细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牢房外面的空气,格外清新,格外冰凉。
侍卫着他们出来,行了礼转身回牢房检查情况。
军须拿出被侍卫放在隐蔽处的披风给细君系上。
细君失魂落魄的跟着军须往回走,看着他得背影不禁问道,“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个?”
“我想让你知道这个刺客有多复杂和危险,他的背后牵扯了多少东西”。
军须顿了一顿,又道,“七杀门的教主你知道有多厉害么,她一旦上门找上这个刺客,就会一起解决了你这个别人花大价钱要的人头!”
“可能就是你们乌孙买的我的人头”。
听着细君不咸不淡的语气,军须憋了一口气,收敛了情绪,“我保证你在乌孙的安全。”
细君听着一笑,摇摇头走进另一间房换下事先准备好的衣服,
她去乌孙,不仅仅是要安全。
第二天清早祭奠仪式便开始了,看了眼为她梳妆的玉儿,神色未动,人要真心隐藏什么,真是让人发现不了。
除开今日,如果真如玉儿所说,行凌只剩两日了,可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一心求死的人。
空中,旋转着鹰的身影,它们的叫声凄厉而高亢。
走上祭祀台,细君高举三只香火,望着苍茫的天空,拜了三拜,然后转身。
看了眼身后为首的五名将领应面前破碎的酒碗,数万将士敲着武器,清唱着,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没有乐器的伴奏,反而生出了一股令人激奋的澎湃,一种对每个站在这片战场的人或灵魂的钦佩。
高高的祭祀台上,大风凌冽,细君站了许久,直到香火燃尽才随公孙敖走下祭祀台。
“末将能和公主聊聊么”。
细君看着公孙敖点点头,随着他静静的走往远处的大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