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皇后望着刘据不否认也不答应,叹了口气轻声道,“莫让你父皇晓得了”。
听着卫皇后的叹息声,刘据低下头,他们都明白汉武帝哪里能不知道呢,长门宫可不是别的地方。
“是儿臣自己提出要带她去逛逛的,以后她来请安,阿母别说她”。
卫皇后一听,眼色一凝:“你们,都不是让人省心的!”
将诸邑公主递给一旁的奶娘,卫皇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只道,“进儿病了,你这个当爹的早些回去吧”。
刘据告退后,卫皇后坐在床边看着一旁的花瓶出了神,瓶中梅花开得正好。
第二日,汉武帝大发雷霆,宣室召见太子,太子刘据去长门宫的事其实在当天夜里汉武帝就知晓了。
宣室,汉武帝摒退宫人,盯着刘据。
“你当太子当的太闲了,博望苑里你是没事做吗?”。
刘据略为压低声色道:“儿子路过,也未进去,只是歇了歇脚”。
这是卫皇后在他被召之前给他想好的借口。
汉武帝哼了一声拂袖怒呵:“歇什么脚,歇到那里去了”。
刘据低声回道:“儿臣只是在外面坐了一坐,门都没进去”
汉武帝知道他确实没进去,是细君进去了,可是他没有将细君说出来,汉武帝也不好发作,只能怂他。
“还狡辩,朕有没有说过,平日无事,谁都不准去那里”
“为什么不能去那里?”刘据反唇,听着平日和颜悦色的父皇挑了他的逆鳞,他便如此恶劣,刘据心有不甘。
汉武帝手指向刘据,手指有些发颤,半晌不置一词,刘据是他的长子,到底是对他与其它皇子是不一样的,最后叹了口气,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据,“你就不怕你母亲伤心?”
“是怕父皇您伤心吧”刘据戳中汉武帝痛楚。
“你!”汉武帝本来软下来的语气又硬了上来,却见刘据往地上磕了个头又道:“既然说到这儿了,儿臣心里有几句话真心话想对父皇讲,希望父皇不要怪罪,人都死了,父皇还不放过,她早就对父皇没威胁了,为何长门宫这么多年一直像禁地一样”。
“混账!你这太子当的不耐烦了”。
看着汉武帝将桌上的东西拂袖扫到地上,刘据抬头看了汉武帝一会儿,慢慢道“这不是太子对皇上说的,是儿子对父亲!”
“你!”汉武帝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据一时不知道怎么好,这个太子时而能让他体会到平常人家的父子之乐,可有时却更让汉武帝忧心,这样真性情的刘据能否委以大任。
“等你接过这皇位,就懂了”
刘据听到汉武帝这般讲,刘据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父皇正值壮年……”
外面的李公公突然弯腰小跑进来,“陛下,细君翁主求见”。
长安事
细君跪在离刘据远一些的地方,垂眼看地。
刘据低头侧眼瞄着细君,一脸恨铁不成钢。
汉武帝端坐在皇位上,看着底下的两人,旁边李安全在汉武帝耳边低语。
刘据抬头看了眼上面,跪着移向细君,声音小道,“我真是要气死了,你怎么来了,我到底是太子,我母后也还在,父皇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细君略微抬头,幅度很小,便见到武帝探寻的目光,虽然他在听李安全讲话,可是目光是放在她身上的。
细君微微叹了口气,朝着地下磕了磕头,也不管刘据说什么,声音清脆不失力道:“陛下,是我求殿下带我去长门宫的”。
汉武帝一听,看了眼刘据,眼角吊起问道:“哦?先前太子可不是这样说的,谁真谁假?有何意图?”。
到底是姜老的辣,底下二人根本崩不住这几问,细君干脆又磕了一个头,抬头望着汉武帝:“细君并不知道长门宫在哪儿,只是前夜梦到这个地方而已,细君初入宫围,还有很多东西不懂,还请陛下不要怪罪”。
说完,细君手心一把冷汗,暗暗的往裙子上擦了擦。
汉武帝看着细君的目光一顿,眼光莫测道:“然后呢?还梦到了什么”。
细君低下头见皇帝不在纠结到底是谁撒的谎,便回忆起那个梦。
“细君看见一个……一个气韵像极了……”,细君沉默了一下,汉武帝声音有些急促:“像极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