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晚些时候,汉武帝驾临猗兰殿,他看着李姬有些红肿的眼睛,也未开口说什么,只是转而问细君近况。
细君看了看李姬,想着缓和气氛,“陛下曾允细君去天禄阁,现在细君斗胆还想求陛下一件事”。
汉武帝放下筷子,一笑,“我们翁主很贪心呐,何事?”
“细君求的自然是陛下能应的事”
“哦?你这是在逼朕答应”
听着汉武帝话中带有笑意,细君又道,“细君不敢,只是想懂舞蹈识音律”。
汉武帝喝了一口酒,道:“是上次在博梁台李延年的表演让你有了兴趣?叫李延年亲自教你”。
她还未开口汉武帝又道:“现在正是好时候,他正在改编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摩诃兜勒,你帮朕去先睹为快。”
众人沉浸在细君带来的一股喜悦之中,直到李安全疾步走了进来,在武帝在脸边耳语几句。
汉武帝握着的酒杯一颤,屋内的人屏息,汉武帝起身连话都没有说一句便起身离去。
卫青去世了。
虽未曾深识卫大将军,一股淡淡的悲哀依旧浸润在众人的心底。
因为卫青的离世,细君时隔一月才带着玉儿来到乐府,迈入大门只见舞人长绸翻卷,折腰盈袖好不夺人眼球。
春天里暖风徐徐,细君的头发被风吹散了一籽,细指绾发时,侧头只见不远处,石桌处坐了几人,围站了几个人,细君一眼就看出了那一身粉红骚包的李季正在调戏舞姬。
不一会儿李延年和几个乌孙人从殿内走出。细君小步走近作揖道:“徒儿拜见师父”。
李延年不吃这套,退了一部打量了面前的细君一眼:“姑娘家,可别乱叫”。
“陛下的旨意师父也不从?”细君搬出汉武帝。
李延年打起太极,“我只是奉陛下之命指导你,学不学的会,学到什么程度都是要靠你自己!”
一旁的玉儿闷声一笑,暗道她家主子也是棋逢对手。
细君听罢地上的脚微微一拧,正欲被却被打断,细君顺着声音看向李延年对面的人。
蓝眼睛,是她那日在花园里遇到的异域人。
他对着旁边的几个乌孙人叽里咕噜一通。
旁边的人用蹩脚的汉语对李延年耳语一番,李延年朝着细君道:“这些人是乌孙的使者,这位是军须大人”,说着他指指对面的蓝眼睛,并依次介绍周围的人,着重强调了叫阿元的乌孙译长。
细君一一点头示意,当然除了军须,那日在花园里细君疾步而去,现在想来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她没望他,况且他刚刚打断了她讲话。
李延年看在眼里,眼神不动,“我们细君翁主就是惹人疼爱,连乌孙使者也迁就你” 。
细君疑惑的看着他,他看了眼军须道:“使者让我先将改编摩诃兜勒的事之后再谈,看翁主如此着急”。
他这后半句的语气明显是故意说给她听了,细君看了眼正在望她的军须,只得退步道,“那我不打扰师傅你的正事了,过几日细君再来请教师父“。
这嘴甜的,玉儿跟着在后面笑了起来。
细君低头正欲告退,远处的李季忽然走来挡在她的面前道,“季看翁主刚刚看门口的舞女跳的很入神,怎么?对那巴渝舞感兴趣?季跳巴渝可是比哥哥跳的还好” 。
离李季三步外的李延年发出一声冷哼。
长安事
细君听罢,在李季和李延年之间打量了一番后怏怏道:“细君舞乐不通,欣赏不来” ,看着李延年寻思过来的眼睛她对着李延年又道:“还是待我了解一二再来和师父选吧”。
她说着便朝李延年拂了拂,欲告退离去。
“你也不用回去钻研劳什子的书,过几日陛下会在上林苑平乐馆设百戏来招待乌孙使者,届时,你只需要瞧一瞧那种你觉得最好看便成”。
细君回头,觉得李延年是在给她台阶下,便朝他点点头,“多谢协尉”。
回去的路上细君脚步轻快,但身旁的玉儿看着她总是欲言又止,她看了一眼笑着问道,“玉儿你想说什么?”。
“翁主,我想学乌孙语”,玉儿声音微弱道。
细君听着一愣,随即打笑道:“为何想学乌孙语?还不如回去看看《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