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苏雪烟才发现自己真的太天真了,傲君烈还是以前那个霸道专横的傲君烈,不!
甚至比以前的他有过之而无不及,温柔的表面只是为了敷衍自己而已,骨子里他依然霸道得连一丝自由选择权都不给她,背着她驱赶一切他看不顺眼的障碍,手法甚至比以前更狠厉更绝情了。
只是将这一切转为暗地执行而已,一转身他又变回表面上温柔体贴的傲君烈,却让她觉得更可怕更心寒——
虽然觉得傲君烈很可怕,但是苏雪烟没有反抗应该说是不敢反抗,心中阴影不断扩大,但她只能咬牙忍住心中的恐惧,任由他温柔地服侍自己左右。
接着到最后即使不愿意也只能被逼着慢慢接受,只因她大伤还未完全愈合自己一个人根本难以料理,而且,而且——紫鸢不见了!
恍若间,苏雪烟从醒来那天开始,便再也没见到紫鸢出现在永烈殿了。
起初她以为紫鸢只是去别的行宫帮忙而已,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却依然不见紫鸢出现。
苏雪烟才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的感觉,却不敢问身边的男人,她怕知道答应,自己会受不了疯掉!
转变的不单止是傲君烈,连永烈殿也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虽然依然被打理得干干净净不带一丝灰尘,琉璃灯盏的数量明显增加了。
天天灯火通明的照亮所有黑暗,原本外殿上的红色的地毯不知道何时被换去了,换成一张价值连城的虎皮地毡。
起初苏雪烟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以为傲君烈想要换换新鲜而已。
直到后来,她慢慢才发现永烈殿里所有沾上红色的物品桌子东西渐渐消失了,连外廷的御花园里,一朵红色的花儿也没有。
甚至连几棵硕大的桃花树也也不知何时被连根拔起除去了,换成白色梨花树……
傲君烈厌恶红色!
或者是,傲君烈厌恶血……
起初苏雪烟只是乱作猜想而已,直到后来她在外廷的御花园里歇息的时候,不小心被梨花树的树枝勾伤了手指头,流出了几滴嫣红的鲜血,在阳光普照之下有点刺眼的感觉。
苏雪烟本想进去用绵巾擦拭一下便可,谁知道一转身便撞上一道肉墙,接着便看到脸上铁青因扭曲而变得狰狞吓人的傲君烈。
苏雪烟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整个人被傲君烈抱起来了,小心翼翼地抱着她进去内殿里。
那时候的傲君烈紧张得仿佛喘不过气来似的,俊脸异常地绯红布满了汗珠,胸膛起伏不平的样子,让苏雪烟心惊连连,想要抽回滴血的手指头却被傲君烈攥得死死的。
傲君烈瞳孔剧烈收缩的样子,她还以为傲君烈想要扯断她的手指头,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傲君烈将她滴血的手指头含入嘴里轻轻吸吮,不带一丝青色的,才让她悬空的心稍微平稳下来,却也更恐惧了——
直到第二天,当苏雪烟再去外廷御花园时,那棵勾伤她手指头的梨花树,一夜间不见了,佛如梦境般让人分不清真实。
唯有地上那道深深的坑告诉她,这里曾经有棵树。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苏雪烟后背上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了,可是她却过得越来越恍神,经常在外廷御花园里抬头眺望天空呆滞地站着。
常常一站就是一上午,直到……直到有一次,苏雪烟听到稚鸟初生的叫声时候,她才惊觉,自己究竟有多久没有说话了,有多久没有听到别人说话的声音了。
除了傲君烈,是啊,除了她和傲君烈,永烈殿里——再无第三个人了!
也是从那时候,苏雪烟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昔日宫人多得可以排成好几列的永烈殿,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
不,不是没有宫人,而是宫人都不再进入殿中了,打扫殿中灰尘也是在三更半夜咧手咧脚,小心翼翼完成的。
那时候她还在睡梦里沉淀着,若不是有一次朦朦胧胧听到一丝擦拭地毯的声音,她还以为永烈殿的宫人都被傲君烈赶走了。
原来……只是不准在她清醒的时候进来而已,偌大的永烈殿中,傲君烈去上朝的时候,就只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柔软温暖的地毯上,看着大得不可思议的内殿,愣愣的发着呆。
直到傲君烈下朝回来,抱起她放在他的大腿上搂住她,一句接一句地更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