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敏握住黄保仪的手,一旁的元英似乎意识到什么,大声阻止:“娘娘,使不得!”
嘉敏不顾元英的阻拦,咬破了保仪的手指,将她体内的余毒吸出,那一口口黑血吐出之后,黄保仪的脸色也渐渐好转,终于,她的身子不再颤抖了,脸色也渐渐地好看了些,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而嘉敏的脸色却是灰败难看,元英忧心地擦去嘉敏唇角的血迹,“娘娘……没事吧?”
嘉敏摇了摇头,勉力一笑:“本宫没事。”又郑重叮嘱山桃,“保仪现在该是没有大碍了,去请吕太医来,好好照顾到你家的主子。”
山桃重重点了点头,嘉敏这才放心,从蓬莱洲中出来时,头重脚轻,迎面被雪花一扑,身上更是冷飕飕、凉浸浸的。
元英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娘娘还好吧?”
嘉敏定了定神,“本宫没事,只是觉得有些乏了。”
“奴婢送娘娘回宫休息安顿。”
嘉敏上了小舟,突然天旋地转,周身的血液亦像是凝固了一般,眼前一黑,身子一歪,跌入了蓬莱洲中。
那林仁肇本是立在江边,等候着嘉敏从蓬莱岛上下来,此时见嘉敏落水,一头扎进了水中,救起了嘉敏。
嘉敏有着和黄保仪相似的症状,脸色发黑,浑身冰凉,林仁肇抱着她,心都已经凉了半截,对一侧的元英大吼:“她怎么了?!她怎么了?!”
元英吓得有些傻,声音也带着哭腔:“娘娘,娘娘她给保仪娘娘吸毒……就变成了这样……”
林仁肇愣住了,此时小舟已经靠岸,吕太医也已经匆匆赶了过来。
吕太医为嘉敏诊脉之后,大惊失色:“娘娘……娘娘的的毒从口而入,散入全身,已经是……已经是无药可救啊!”
林仁肇一把提起吕太医的衣襟,狠狠命道:“庸医!你若不能救娘娘!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脑袋!”
吕太医冷不丁地受此威胁,眼前男子身姿伟岸,力大无比,似乎只要他轻轻一捏,自己就会粉身碎骨,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元英忙劝道:“林将军息怒,吕太医是宫中最好的太医,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林仁肇松开手,吕太医跌坐在地上,大大喘了口气才说道:“国后所中之毒,极为罕见,是鸩毒无疑。这鸩毒毒性极为厉害,中毒之人到最后都会脑裂而亡。”
林仁肇气促语急:“我不信就没有解药!”
吕太医抚须沉吟道:“‘鸩鸟食水之处,即有犀牛,犀牛不濯角其水,物食之必死。’古书记载,凡是碰触到鸩鸟饮用的水,万物皆死,就算是犀牛用鸩鸟饮过的池水洗角,犀牛的角也会腐烂啊!”
就在众人绝望之际,林仁肇突然说道:“如果有犀牛洗角、而角不腐烂呢?”
吕太医也一愣,继而说道:“那就说明那被犀牛濯角的水能解开鸩毒!”吕太医像是醍醐灌顶一样,“下官突然想到,这鸩鸟为稀世之鸟,但下官也曾听说武夷山北方的蛮荒障林一带偶现,如果能找到鸩鸟的栖居地,再能找到鸩鸟的饮水,要那犀牛濯角却不腐烂的水方可,娘娘的毒这才能解了!”
元英听得他的这一番长篇大叙,早已经泄气:“要找到此地,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吕太医为难地叹气道:“这个下官也不知。只是事不容缓,下官已经给娘娘服下了圣气固元丹,娘娘还能抵制鸩毒侵身,但若是得不到解鸩毒之药,娘娘的性命顶多还能维持两日两夜。”
林仁肇一把将吕太医从地上拎起,焦急问道:“你刚才说有鸩鸟的地方,即有犀牛?”
吕太医道:“古书如此记载,是否为真,下官从未检验过……”
“你刚才说鸩鸟在武夷山北方的蛮荒之地偶现,可是当真?”
“下官听得民间有人见到过,然而下官也……”
“这就够了!我曾在武夷山麓见到过犀牛,如此一来找到鸩毒解药!”林仁肇再也不迟疑,拦腰抱起嘉敏入怀,急速出去。
林仁肇跨上阿茂牵过来的千里马,一路直抵宫门,冒着风雪出城而去,起先有禁卫阻拦,但阿茂有令牌在手,放林将军出城,禁卫一面打开宫门,一面又去禀报国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