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理会曹仲玄,自己乐滋滋地去泉溪边担水,每只胳膊都担了三桶水,稳稳当当,地将厨房的水缸灌得满满的,包揽了厨娘所有的活计,喜得那厨娘乐滋滋地合不拢嘴。
这边曹仲玄远远看着林仁肇忙前忙后不亦悦乎,低低地鄙夷道:“莽汉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拉住了正要离去的元英,咳嗽了数声,颇有些讨好地道:“姐姐正值芳龄,想不想做本公子的画中女子?”
元英正没好气,粗声粗气地喷了曹仲玄一脸口水:“画中女子?又想为我画一副骑猪图是吗?”
☆、第六十章 遵大路(3)
元英还记得多年前在万兽园时,她驾驭一头野猪,却被林仁肇画在了画中,那滑稽之态成为了翰林、国主一时的谈笑之资,元英到现在都还是耿耿于怀呢!
曹仲玄抹掉脸上的口水,唇角一勾, 微微一笑:“是画你与娘娘对弈。你得知道,我的画作可是洛阳纸贵、千金难求。”
此番话果然打动了元英,她想了想,“那好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罢,你有什么事要求于我?”
曹仲玄接过了元英手中的花篮,神秘莫测地一笑,“姐姐侍候娘娘十分辛苦,这撒花熏香之事就交与我去做吧。”
怎知元英态度无比坚决,一把夺过了香篮:“不可!娘娘香闺之地,岂容你登徒子踏入半寸!”
曹仲玄附在元英耳际,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悄声道:“你也看到了吧,那姓林的功夫又高,又时时觊觎娘娘的美色,若是他趁你我不备,给娘娘浴桶添水的片刻将娘娘掳走,留下你一人在这孤荒之地,看你怎么办?”
元英愣了愣,那林将军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向来喜欢自作主张,丝毫也不忌惮,倒真是有可能掳走娘子……
想到此,元英浑身都打了个激灵。
曹仲玄不失时机道:“我多少会一些拳脚功夫,进去后也好阻止那厮,对娘娘保证非礼勿视!”
说罢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元英手中的花篮,大摇大摆地走入了香阁。
林仁肇担来了热水,见浴盆边曹仲玄正在铺花熏香,大为不满,揪住了曹仲玄的衣领就往外拖,“你小子活得不耐烦了吧?说说你打的什么主意?”
曹仲玄讽刺道:“那你又打的又是什么主意?一介堂堂七尺英雄,有家有室,竟也想偷看娘娘沐浴,说出去可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林仁肇有些气急,高高扬起了拳头:“小子,你若是再胡说,信不信我这一拳会打得你满地找牙!”
两人正争执间,忽听得门窗咯吱咿呀之声,两人都吓了一跳,林仁肇揪着曹仲玄的衣服慌忙躲在了屏风后。
两人从屏风的缝隙偷偷瞄过去,只见嘉敏已走到浴盆边,脱下了外裳,只剩一件薄裙轻渺如纱,薄如蝉翼,从屏风的间隙中恰恰能看见她裸露的小脚踝,隐隐约约,如梦如幻,那白腻胜雪的肌肤只让两人心扑扑通通地狂跳。
嘉敏褪尽了身上的薄薄衫,缓缓步入了浴盆中,小腿的线条光腻细滑,曲线优美妙不可言,林仁肇的目光像是被锁住了似地,不能移开半寸,一颗心快要跳出了胸腔,突然想到身边还有另一个人也正肆无忌惮地窥视着嘉敏,伸出手没头没脑地捂住了曹仲玄的双目。
恰巧那曹仲玄也是同样的心思,也探出手蒙住了林仁肇的眼睛,两人你推我挤,正忙得不可开交,突然眼前一黑,任谁也看不到旖旎春光了。
原来是元英在他们二人的头上罩了一块锦布,将两人盖了个密不透风,又左右开弓,一手揪住一人的耳朵,旋了好几个圈,这才将他们二人都重重地丢出了门外。
☆、第六十一章 恩情诀(1)
天是越来越清寒萧索了,一夜寒风紧,天空阴阴欲坠,元英清晨起床推窗之时,青石地面上已经铺满了鲜红枯黄的落叶,卷卷飘飞,而四周山野的树林也飘零了树叶,枝桠光秃秃的,林中到处是觅食的雀儿,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倒也给别野带来了些许生气。
嘉敏正倚窗闲闲看书,身上披了一件白色大氅,手中捧着一个铜鎏金手炉,正看得神思倦怠、恹恹沉沉时,突然听到了鸟雀的唧唧鸣声,那啁啾之鸣声呖呖清脆,一扫疲倦昏沉,让她心情大为豁然。
她来了兴致,取了食盒,将米粟撒在窗前,逗引了附近的鸟雀全都围拢在窗下觅食,数只短尾红腿的锦鸠争抢跳窜,更是吸引了不远处静潭中的两只大黑鹅,摇摇摆摆地过来啄食,逗得她绽放出天真烂漫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