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关心,自然不会。”耶律泽一笑,见弋栖月向他抬手一比,也就坐在了桌案的对面。
见弋栖月不再言语,他沉了口气。
“时间紧,陛下也是爽快人,泽便不弯弯绕绕了——听说陛下放出消息去,说是抓到了西国的刺客?”
他一面说一面看着弋栖月,月光映在他脸上,让他那张本就极具异域风情的脸显得诡异却又俊美。
弋栖月本是抬手倒茶,闻言手一停,颦了眉瞧着他:
“世子的消息倒是灵通,不过,心思却不够灵便。”
耶律泽在一旁挑眉:“不灵便?为何?”
“世子既然知道此事,又为何要此时前来?
如今西国敢与我北幽作对,身后必有靠山,而那靠山是何人,世子以为朕猜不到吗?”
弋栖月将茶盏递到他面前,话语的矛头却直指南国。
耶律泽闻言一笑,接过茶来,也不多顾忌,便一口饮了下去:
“陛下猜不猜得到,泽不敢妄言,但泽以为……国是国,人是人。”
弋栖月一挑眉。
“不妨这般说,陛下,北国和南国相敌对,你我不依旧算是朋友?”
弋栖月勾了唇:
“阁下若是认为虎狼之盟也是朋友,朕也无话可说,可是,世子今日前来,真真是一招烂棋——今日这是北国的地盘,朕若是下令擒住你,南国便会被动乃至混乱,而西国也会被迫退兵。”
耶律泽一笑:“陛下所言不错,但是……并非长久之计。”
“如今南国是西国的靠山,我们心照不宣,但是明面上,没有人说过南国会相助西国,陛下若是现在强行将泽扣押,便是不仁不义,先行出手与南国为敌,并不占理。”
“而泽虽说是南国的世子,可父皇的皇子又非是仅泽一人,陛下如今若是擒住泽为要挟,虽可缓一时之兵,但是也必定会激起南国的愤怒。
等到父皇另立世子时,根据之前是陛下行为不义,便有足够的理由反扑,如此,天时、地利、人和,至少占其二,而那时西国也未必不会出兵,如此一来,极有可能三点皆占,试问陛下,如今若是将泽扣押,是否值得?”
弋栖月哼了一声,缓缓用手指节叩击着桌面。
哒、哒、哒……
一声一声地脆响。
她眯着眼睛瞧着他,活像一只打量着猎物的野狼。
耶律泽抱着手臂瞧了她一会子,忽而勾唇而笑:“好,那如今泽便细说此次前来的目的。”
他抬手自怀中一摸,竟是摸出一张金灿灿的东西来,他也不展开,便将这东西递给弋栖月。
弋栖月颦了颦眉,抬手接过,展开来,瞧了一阵子,忽而抬起头来看着他:
“你自己退了和西国公主的婚约,然后南国陛下的意思是……让她嫁给南国四皇子?”
耶律泽笑了笑:“不错,他二人年纪也更相仿,何况泽也并不想娶那小女孩。”
都是十二三岁。
弋栖月白玉一般的手指在南国皇帝印玺落下的红印处抚了许久,末了将这圣旨又还给耶律泽去。
“所以,和亲之事,与泽不再相关,陛下或多或少也该明白泽的诚意。”耶律泽笑道。
“所以呢?”
“如今泽想和陛下谈一笔交易。”耶律泽抚着唇边,笑得莫测。
“你且说。”
“陛下若肯与泽合作,泽便敢保证,西国此次闹事,南国绝不会提供半分援助,更不会直接出兵北幽,便是陛下将西国打成了傀儡国,南国也不会有动作。”
“而相应的,也希望陛下能帮泽做两件事。”
弋栖月眸光一沉,看着他。
以一换二,究竟值不值,她倒是要看看。
“泽希望陛下帮泽将西南两国的婚事解除,最好是……用干净一些的办法,毕竟泽还不想叛国,如今答应陛下,不让南国帮助西国,但是一旦西国战败,也不能任由祸水来我南国。”
弋栖月闻言,心里已然有了算计:“干净的方法?如何都行?”
耶律泽一笑:“泽估计如今陛下也无意波及太多的人,如此,还请陛下不要打泽父皇母后的主意,其他人,随意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