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谈着,侍婢却来叫了一声:“殿下,大人,淮公子到了。”
来者正是淮川,他拂了拂袖子走入正堂,并不理睬弋鄀轩,只是对着秦断烟道:“大人找在下何事。”
秦断烟一笑:“如今我已履行了承诺,让弋栖月再也算计不得你的妹妹,还留了你一命,让你从宫中解脱,顺手还帮你处理了夜宸卿,三条皆占,淮公子想必也该履行诺言了。”
淮川颦了颦眉,却也不加拒绝:“如何?”
“公子说出去,还是弋栖月的旧人,此番太子殿下这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须得公子帮忙吹一把风。”
淮川颦起眉来。
“弋栖月平日里最仰仗邱偃大人,如今弋栖月下落不明,太子殿下病又好了,本可继位,只是那邱偃大人率领一派朝臣屡屡抵抗,如今,还望淮公子能以弋栖月旧人的身份去寻邱偃,告知他,你是从宫里死里逃生,希望能得到他的庇护。”
“然后……帮助我们,伺机除掉他,可好?”
秦断烟话音方落,一行侍从便从门外走了进来,齐齐拔出剑来对准了淮川。
淮川蹙起眉头,一言未发。
如今他瞧见了安然无恙的弋鄀轩,意识到事情并不对,可是一切已经太晚了。
秦断烟面上的笑意更甚,末了,淮川终于妥协。
“好,劳烦你们帮我掩饰下罢。”
秦断烟在一旁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身后的弋鄀轩久久未发一言,见淮川在一个侍从的看护下转身离开,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光去,对着秦断烟沉沉道:“你当初……同他说了什么?”
秦断烟心道不妙,却只是笑了笑虚掩过去:“也无甚可说的,不过弋栖月性子奇怪你也知晓,平日里只当这淮川不存在,他又岂会对她那般忠诚呢,随口忽悠了两句,便过来了。”
弋鄀轩瞧了她一眼,没再对此追究什么,忽而又道:“对了,也有一个月了,我当初同你提起的、父皇说的那一条路,你可是寻到了?”
他指的是从宫中通向郊野的那一条密道。
秦断烟叹口气:“鄀轩,倒是不曾,我本想前一阵子自己翻出来去,孰知当时那夜宸卿突然出现,抵着我的后心,将我逼退,我只觉得他有些功夫,那次以后便不再敢去了,这一阵子又这般忙,便没顾上。”
弋鄀轩的语气不深不浅:“这事情岂是能耽搁的,也许现在弋栖月便带着些兵卒藏匿在那里面。”
秦断烟眼圈涩了一涩,不知怎的,这次她说着要帮他,可是鄀轩待她却远不似从前了。
从前他宝贝她得很,大事小事皆不用她干的,更莫提这般说她了。
“是我疏忽了。”她咬了咬唇,低声说着,末了又道:
“不过现在也来得及,前些日子我虽然没能发现密道,但是将弋栖月的贴身婢女卧雪抓了来,她从小随着弋栖月,想必能知晓一二。”
弋鄀轩点了点头:“好,那便现在审她罢。”
秦断烟颔首,这便转过身去寻人交代,孰知只是跨出一步去,身后弋鄀轩的声音变再度响了起来:
“那时你去搜找,为何会被夜宸卿发现?”
秦断烟身子一僵,随后低声道:“我也不知,我一直在桌椅那边搜找,搜着搜着他就用扇子抵上了我的后背。”
“只是一柄扇子?”弋鄀轩在她身后哂笑一声。
秦断烟鼻子一酸——看来他是一点也不在意她了。
他不知道当初夜宸卿那柄扇子又硬又冷,跟一口刀一样,捅上来只怕真的会要了她的性命。
可如今她说起来,他非但不心疼她,还不肯信她。
“不错,只是一柄扇子!我亲眼……”秦断烟咬了牙转过身去。
孰知,自从被废便身子羸弱的弋鄀轩却猛地站起身来,上前一步,狠狠地扼住她的脖子。
秦断烟呼吸一窒。
“秦断烟,我现在如何信你呢?”弋鄀轩眯起眼来凑近她。
“拿这种理由来忽悠我,真以为我像当初一样好骗吗?”
秦断烟脸都憋红了,咬着牙道:“我没有骗你。”
弋鄀轩冷笑,手腕一抖松开她,又抽出腰间的扇子抵上她的咽喉:“你觉得这东西能取你性命?呵,薄脆得紧。”